晚上尔雅拿了金簪子轻轻划徐正海的脸,说了成飞孝敬的事。徐正海家人常沾润着得点礼物是每次必有的事情,可这次成飞一个下等军官,竟然送了这样一笔大礼,他一年的军饷军饷都买不到。徐正海贴身用的人有些反常,尔雅不敢大意,要是战场上抽冷子倒戈,就是要命的事。

徐正海也皱眉,慢慢跟尔雅说了成飞的事,两人细细商讨一下。日后成飞更加小心谨慎,徐正海爱才,又慢慢回到身边如往常一样了,既然成飞缺钱,以后但凡有了分钱的机会,都是得头一分儿。

成飞嘴上不说,心里倒感动,仍是省吃省喝出去寄钱。

日渐成为徐正海最得力的帮手,有些离不开,又没有家眷,死了老妈。徐正海干脆把他带到公馆住,每日一起行动,还帮成飞省了吃住的钱,果然亲密无间起来。

徐正海又去抢了个押送军粮的工作,尔雅帮他收拾了要走。送到徐太太这里来告别,徐正海一头撞了进去,不提防王小姐正坐在里面陪太太说话。尔雅不及进去,只冷了脸在外面等着,成飞偷眼一看,平时温柔和煦的少奶奶不对劲,又记住了里面那位小姐的样子,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里面徐正海心下也不开心,向母亲告了别,说“妹妹陪太太说话吧”,就紧赶着退出来了。走在前面,成飞看见军长去拉少奶奶,一爪子被拍下来,又往上凑,气氛怪怪的。只心下回忆那小姐的模样,倒是个大家小姐。

徐正海下午就已经带上人马往前线去了。隔了两个月,成飞又押送着东西找少奶奶,尔雅带去他见太太。两下交接完毕,徐太太又仔细问徐正海情况,尔雅也拿眼睛看他。一五一十,事无巨细报告了,说得越多,婆媳二人越开心。

徐太太包了衣裳料子和大洋,也喜欢这么一个聪明乖觉地孩子,又是战场上徐正海贴身的人,更是亲热对待。成飞虽然经历多次,仍然不太习惯,由此而措手不及,红着脸退下了。

徐太太对尔雅说“倒像个半大孩子”又要带了尔雅出门交际,尔雅想着王小姐修房子的事没弄完,说这几天忙,徐太太就一个人收拾东西出去了。

空闲下来,就叫白妈亲自监督,害怕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有些不轨的事情,自己是死也不肯往那边踏上一步。日子就这么过着,

一天白妈逃回来说花园篱笆闹了鬼。

尔雅吓了一跳,坐在榻上细问是怎么回事。白妈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又是花园那边的事,怕尔雅听了心烦。

“白妈,有什么你倒是说呀!”尔雅更生气了。

白妈是个体贴妥当人,尔雅的事不顾性命也要做。日日守在花园看他们造房子,只是一个小院子,工程并不大。偷空还要回来给尔雅送药送汤水。一日尔雅办事晚了,白妈在这边耽误不少时候。

天色很晚,又下着大雨,本该睡觉,白妈心里担心花园那边白日堆的砖瓦,怕那些人没弄盖好受了损耗,倒伤了尔雅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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