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鹤笔翁为了救师兄,双足一登,便沿着宝塔的屋檐一层层地上跃,待得登上第四层屋檐时,范遥从第七层上探头出来,高举鹿杖客的身子,大声叫道:“鹤老儿,快给我停步!你再动一步,我便将鹿老儿摔成鹿肉浆。”
鹤笔翁果然不敢再动,叫道:“苦大师,我师兄弟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如此跟我们为难?你要救你的老情人灭绝师太,尽管去救便是,我决不来阻拦。”
灭绝师太不肯听赵敏之令出去殿上比武,已自行绝食了六七日,胃中早已空空如也,服了范遥给她的解药后,迅速化入血液,药力行开,比谁都快。“十香软筋散”的毒性遇到解药后渐渐消退,她一经运气,内力登时生出,不到半个时辰,内功已复了五六成。她正加紧运功,忽听得鹤笔翁在外高声大叫,字字如利箭般钻入耳中:“……你要救你的老情人灭绝师太,尽管去救便是,我决不来阻拦。”
当即大怒,大踏步走到栏杆之旁,怒声喝道:“你满嘴胡说八道,不清不白地说些什么?”
蟮溃骸袄鲜μ,你快劝劝你老……老朋友,先放我师兄下来。我担保你一家三口,平安团聚。玄冥二老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致言而无信。”
灭绝师太怒道:“什么一家三口?”
范遥呵呵大笑,说道:“老师太,这老儿说我是你的旧情人,日前被人救走的周姑娘嘛,是我和你两个的私生女儿。”
灭绝师太怒容满面,沉声喝道:“鹤老儿,你上来,我跟你拼上一百掌再说。”
鹤笔翁因师兄落在别人手中。不敢蛮来,叫道:“苦头陀,那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信口开河。”
灭绝师太双目瞪着范遥,厉声问道:“这是你说的么?”
原来早些时候,范遥以韩姬的事情要挟鹿杖客时,鹿杖客问他要解药干什么,他便信口开河说:灭绝师太是他的旧情人,而周芷若是他们两人的私生女,他要解药是为了救老情人和亲生女儿。
鹿杖客生性fēng_liú。以己度人,鹤笔翁则是智计不足,所以两人都对范遥这番说辞深信不疑。
慕容燕眼睛情况不妙,闪身就向塔下冲去。守在宝塔外围的一名武士见慕容燕来者不善,挥刀便向慕容燕砍来。慕容燕屈指一弹,弹在迎面砍来的刀身上,那名武士只觉一股大力从刀身上传来,震得手掌发麻,当即握不住兵刃。手中的钢刀呛啷一声落到了地上。接着就见慕容燕的身影如穿花蝴蝶般迅速飞舞,在人丛中穿插来去,所过之处呛啷啷、呛啷啷之声不绝,众番僧、众武士手中兵刃纷纷落地。
慕容燕来到了围攻韦一笑的五名持剑番僧旁边。这五人虽然剑招诡异。武功远超寻常武士,但也不是慕容燕一合之敌,只见慕容燕伸手连抓五把,便五剑齐飞。
韦一笑大喜。闪身抢到慕容燕身旁,低声道:“我到汝阳王府去放火。”
慕容燕点了点头,已明白他用意。自己这里只寥寥数人。要是急切间救不出六大派群豪,对方援兵定然越来越多,青翼蝠王到汝阳王府去放火,众武士必定保护王爷要紧。只见韦一笑一条青色人影一晃,已自掠过高墙。
慕容燕看了周遭情势,朗声问道:“范右使,怎么了?”
范遥叫道:“糟糕之极!烧断了出路,一个也没能逃得出。”
此时塔下的众武士番僧又攻到了慕容燕身畔。慕容燕心想擒贼先擒王,只须擒住了那头戴金冠的鞑子王公,便能要挟他下令救火放人,于是身形一侧,从众番僧之间蹿过,犹似游鱼破水,直欺到库库特穆尔身前。
蓦地里左首一剑刺到,寒气逼人,剑尖直指胸口。慕容燕急退一步,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慕容公子,这是家兄,你莫伤他。”正是赵敏,但见她手中倚天剑颤动,婀娜而立。她急跟慕容燕而来,只不过迟了片刻。
慕容燕道:“你快下令救火放人,我便不伤害你哥哥。”
赵敏却叫道:“十八金刚,此人武功了得,结金刚阵挡住了。”
赵敏的兄长库库特穆尔有个汉名叫王保保。他手下共有十八名武功了得的番僧,号称“十八金刚”,分为五刀、五剑、四杖、四钹。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四钹金刚”手中的八面大铜钹齐声敲击,十八名番僧来回游走,挡在王保保和赵敏的身前,将慕容燕隔开。
慕容燕一瞥之下,见十八名番僧盘旋游走,步法诡异,十八人组成一道人墙,看来其中还蕴藏着不少变化。他正要冲一冲这座金刚阵,忽听砰的一声大响,高塔上倒了一条大柱下来。一回头,只见火焰已烧到了第七层上。血红的火舌缭绕之中,两人拳掌交加,斗得极是激烈,正是灭绝师太和鹤笔翁。第十层的栏杆之旁倚满了人,都是少林、武当各派人物。高塔第十层离地十丈,纵有绝顶轻功,跳下来也非活活摔死不可。
慕容燕觉得金刚阵非片刻间所能破,又眼见高塔就要被烧毁倒塌,脑海中念头飞快转了几转,突然满场游走,双手忽打忽拿、忽拍忽夺,将神箭八雄尽数击倒,此外众武士凡手持弓箭的,都给他或断弓箭,或点穴道,眼看高塔近旁已无弯弓搭箭的好手,纵声叫道:“塔上各位,请逐一跳下来,在下在这里接着!”
塔上诸人听了都是一怔,心想此处高达十余丈,跳下去力道何等巨大,你便有千斤之力也没法接住。崆峒、昆仑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