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衫人道:“师姊,咱们老姊妹多年不见了,怎么今日见面,你非但不欢喜,反要急急离去?小妹算到这几天是你返老还童的大喜日子,听说你近年来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们趁机作反,亲到缥缈峰灵鹫宫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却又找你不到。”
天山童姥气愤愤地道:“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时日,摸上缥缈峰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你却算不到鬼使神差,竟会有人将我背下峰来。你扑了个空,好生失望,是不是?李秋水,今日虽仍给你找上了,你却已迟了几日,我当然不是你敌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可万万不能了。”
那白衫人道:“师姊说哪里话来?小妹自和师姊别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常常想到灵鹫宫来瞧瞧师姊。只是自从数十年前姊姊对妹子心生误会之后,每次相见,姊姊总不问情由地怪责。妹子一来怕惹姊姊生气,二来又怕姊姊出手责打,一直没敢前来探望。姊姊如说妹子有什么不良念头,那真太过多心了。”她说得又恭敬,又亲热。
童姥怒道:“李秋水,事到如今,你再来花言巧语地讥刺于我。小子给她看看你手指上的东西。”说着将慕容燕的左手抬了起来,将其拇指上戴着的宝石指环现了出来。
李秋水身子颤抖,失声道:“掌门七宝指环!你……你是谁?这指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慕容燕道:“在下慕容燕,见过师叔,这指环是家师传给在下的。””李秋水微微一怔,道:“你是他的徒弟?他……他怎会把这东西给别人?你不是去偷来的,便是抢来的。”
天山童姥大声道:“李秋水,逍遥派掌门人在此,你还不赶快跪下跪下,听由吩咐。”
李秋水道:“掌门人能由你们自己封的吗?多半……多半是你勾搭这个小白脸暗害了他,偷得这只七宝指环。”她本来意态闲雅,但自见了这只宝石戒指,语气中便大有急躁之意。
童姥厉声道:“呸,李秋水,你才胡乱勾搭人。你不来拜见掌门人,是意欲背叛本门,是不是?”
突然间一道白光向童姥闪去,那道白光去势甚急,慕容燕不及多想,屈指一弹,将那道白光荡开。李秋水偷袭不成,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慕容燕定睛一看,发现那道白光原来一柄长不逾尺的匕首。这匕首似是水晶所制,可以透视而过。
只听李秋水握着匕首道:“小子武功不弱,难怪能和师姊一起害了他。师姊,你到底怎生害的他,还是跟小妹说了吧。小妹对你情义深重,决不会过份令你难堪。”李秋水一击不成,语气立转,又变得十分的温雅斯文。
慕容燕道:“师叔,我师父却不是师伯害死的,他是被丁春秋暗算,重伤不治,才过世的。”
李秋水亲历过当年的事,对于丁春秋暗算无崖子的经过知之甚详,听慕容燕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没有说谎。这些年来她虽然做了西夏王妃,但始终不能忘情于无崖子。此时被慕容燕的话勾起了往日的回忆,不禁有些失神。
慕容燕对巫行云和李秋水这对师姊妹之间的恩怨知之甚详。照理说,李秋水是王语嫣的外婆,与慕容家有姻亲,慕容燕和她的关系自是更加亲近,应当帮着她对付巫行云才是。但一来慕容燕已经答应了天山童姥,要在她武功恢复之前护她周全;二来慕容燕身为逍遥派掌门,在处理门内弟子纷争的时候,自该秉公处理。慕容燕知道她二人争斗起因是争风吃醋,后来彼此伤害,互相间的仇怨越结越大。这些年来,双方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若要真的分出个谁是谁非来,还真不容易。
慕容燕有心化解这段恩怨,便道:“师伯、师叔,家师已经故去,你们二位何苦再苦苦相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李秋水冷笑道:“过去?”她伸出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只见她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李秋水道:“许多年前,有人用剑将我的脸划得这般模样。我的掌门师侄,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说着慢慢放下面幕。
慕容燕道:“这个……”
天山童姥在旁说道:“不错,她的脸是我划花的。我练功有成,在二十六岁那年,本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但她出手加害,令我走火入魔,从此成为侏儒。你说这深仇大怨,该不该报复?”
慕容燕道:“你们互相之间彼此害了对方大半生,也算互有业报。不若就此罢手吧。”
李秋水道:“小师侄,你今天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就不要再多说了。”有对巫行云说道:“师姊,这些年来,小妹想得你好苦。总算老天爷有眼睛,叫小妹得再见师姊一面。师姊,你从前待我的种种好处,小妹日日夜夜都记在心上……”话未说完,李秋水手中的匕首划出一道白练向天山童姥削去。
好在慕容燕一直没有放松戒备,一指点出,将拿到白练弹开。李秋水见此,知道今天不先解决了慕容燕,就对付不了天山童姥,说了一声:“小子,多管闲事。”便向慕容燕攻了过来,慕容燕自然不能打不还手,不得已和李秋水交上了手。
因为李秋水是王语嫣的外婆,慕容燕不愿伤她,便招招采取守势,但李秋水却不管不顾的招招抢攻。如此数招过去,慕容燕渐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