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荣菡一路恍恍惚惚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是很想进正院,做梦都想进去。能伺候翔王,她为这一刻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每日里把珍珠磨成了粉细细敷面,偷着将省下来的月例换了燕窝,就怕自己的皮肤从此粗糙了下去。夜里没人的时候,就琢磨着缝制出新的衣裳,她不知道现在盛京流行的样子,可也努力回忆着两三年前的款式裁剪,甚至……甚至还偷偷比划了那人的身姿,想提他做几件贴身的衣裳……

——可是!她却没想过要在这样的境况下进去呀!

她一直想的,是那人在临窗执笔,窗外月满枝头,有微风拂来,偏偏桃花打着转儿飘落在她的肩头。而她则是扭着腰身,挽起锦袖,轻轻柔柔为他研墨添香。

不!不是这般提心吊胆,满片狼藉!那锦澜轩围着素布,每日每夜都烧着苦涩的药汁儿,不过才三五日而已,就像变成了鬼哭狼嚎的荒屋一般!这里明明离锦澜轩很远,可她似乎就是瞧见了飘在半空中的灰尘。她瞪大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她才不要去那种鬼地方!

霍荣菡沉浸在自个儿的美梦中时,一脑门子的犯蠢。可临到头了,还是知道该服软找人求救。

她清醒过来了也有几分脑子,那杨妈妈派了一个粗使婆子来伺候她,说是伺候,几乎跟监视差不多了。

霍荣菡对着镜子擦干了泪,又细细的上了妆,硬是挤出来一个笑。这才起身打开了门。

守在门口的冯婆子顿时警惕了起来,霍荣菡款款一笑,“冯妈妈好,劳得您来候着我,倒是我的不是了。”

冯婆子狐疑地瞅了她一眼,这个飞菡昨天还躲在屋子里哭鼻子,怎么今天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霍荣菡却含了笑,拔下手头一个鎏金镯子,娇声道,“跟我进府的,还有两个妹妹。我想去瞧瞧她们呢。她们过得不如我,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得帮衬一番。”

冯婆子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敢情儿睡了一晚上是想明白了,这个时候想着要去朝她家里那些人显摆呢!这冯婆子心里不屑到,昨个儿哭得要死要活的,做出来一副贞洁烈女的清高模样,实则骨头里还不是个想攀主子爷床的货色!说不定她在孟侧妃面前的哀恸模样都是装的呢——这丫头,可真不是个善茬!

不过,孟侧妃只吩咐她将人盯紧了别生出些旁的事儿来,倒是没有拘着她一定要枯坐在屋子里头。

想着,不动声色的收了那镯子,然后放了霍荣菡出去。

霍荣菡缓缓出了院子,只一转身,便急急朝惜月居行了过去。

昨晚上她想了一夜,霍定姚那个死妮子肯定是不会帮她的,指不定还会看她的笑话,她思前想后,倒是想起了霍语桐——她们都是四房的人,要是她真的困死在了翔王府,自个儿母亲非得生吞活剥了她和她那个郑姨娘!

如此一来,由不得她那个四妹妹不替她出主意,谁让她生下来就是个庶女呢!

霍语桐正斜斜靠在软榻上,低着头绣着一块方帕。见霍荣菡进来,略是惊慌地收起了手里的东西。

霍荣菡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儿呢,哪里留意到她这个庶妹的举动。

她坐了下来。霍语桐替她倒了茶水,暗暗打量她这个三姐姐,虽然是擦了粉,可对方明显心神恍惚,还有那双红肿的眼儿,便是连细粉也遮不住的,再瞅她身上的穿戴,也比以往少了几分精致。

霍语桐抿抿嘴,三姑娘一向无事不蹬三宝殿,此时前来,只怕又要出难题了。

果然,霍荣菡一张嘴,就把满肚子的委屈和惊恐倒了出来!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说的话翻来覆去颠三倒四。不过主旨就是那几个,不是她不愿意去照顾翔王,而是担心她伺候不好。孟侧妃十分宠爱她,即便她资质欠妥,也要给她作脸。最后便是求自己替她想一个周全的法子,安抚妥当方方面面,她和她母亲都会记上一笔她的好。

霍语桐脸上还带着关切,心头却止不住冷笑。她这个三姐姐嘴里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她担心自己伺候不当,什么孟氏宠爱她,都是她在替自己遮挡呢。

霍荣菡抹了抹泪,叹息一声道,“原来我也不好拂了孟侧妃的好意,只不过我也有难做的地方啊。再说了我们当奴婢的,又怎么能背弃了主子,去做那些无耻下贱的勾当呢!”

霍语桐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想当初,是谁一直藏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她以为旁人都瞧不出来吗?身姿一弯,扮出个娇怯就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被男人瞧中的,然后被捧着含着都要被烫化了去,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跟着就来,一路可是要变成了枝头上的凤凰呢!

如今,倒是急不可耐地撇了个一干二净,她几乎就要冷笑了出来。

到底是个藏得住的,霍语桐淡淡一笑,“妹妹倒是有一个法子能帮到姐姐,只不过……”

霍荣菡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急切道,“只不过什么?!”

霍语桐道,“自从去年隆冬,嫡母的身子骨便没有了以往那般硬朗。我姨娘一直忧心,樊哥儿才出生,正是日夜哭啼的时候,若是吵到了嫡母,却是我跟姨娘的不是了。”

郑姨娘年头生了一个儿子,四奶奶妫氏将孩子抱了过来养。如今霍语桐说了这番话,这是要让她母亲将那贱种还给郑姨娘了?——霍荣菡略略不爽,不过转念一想,这和她自己的事情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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