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的裙裾好似飘在空中,被簇拥在正中的舞女身着赤红染金的舞衣,绿鬓如云,肤如凝脂,纤腰盈盈不足一握,好似一只赤红的狐狸,柔若无骨,妩媚天生。
庄妃端起酒杯饮了口酒,瞥了眼与舞女衣色相近的柔妃,只是默默一笑:柔妃就是太自持美貌了,都已经身居妃位还非要这般打扮,半点也不知庄重。
柔妃恍若无意的顶着众人目光,微微一笑,抬手端起酒杯,她菱形的红唇染薄酒,勾画精致的长眉直入鬓中,竟是比正中那个弯折柳腰、手舞彩带的舞女,更是惑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媚态横生。
下头的几个妃嫔暗自咬牙,恨恨的在心头念了一声“妖孽”——正经人家的闺秀,哪里似她这般不庄重!
元央却还是乐滋滋的看着美人——她之前有一世喝酒误事,死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喝过酒。故而,现下也只是拿着酒杯装样子,好在席上菜肴色香味俱全,她一边吃一边看美人,当真是非常享受。
歌舞过后,众人方才依次上前去送给皇帝的寿礼。皇后当先,令人送12尺长的山河画卷上来,因为这画卷比人还长,故而还需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一左一右的展开。
殿中灯火通明,华光流转之间画卷上的凝固山水好似活了过来。万里江山,锦绣山河,大约便是如此。
皇后身着凤袍,头戴凤冠,徐徐俯身叩拜行礼,扬声道:“此乃前朝所藏山河图,历代帝王将之与玉玺一同传下,明帝时流落民间,不知所踪,其后才有哀帝失其位,大越立国。今日陛下得此图,当传于天下,令天下百姓都可知‘天命在吾皇’。”
若说一幅画卷可以定天命,皇帝自是不信。只是天下愚者多,他又是弑兄夺位,此画入了他手,确是可免不少闲话。于是,皇帝少见的弯了弯唇,扶起皇后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微微一笑,眉间情意脉脉,扶着皇帝的手起了身。
帝后二人携手端坐在上首,更显恩爱。
皇后之后便是庄妃,她本就不欲高调,只是以自己亲手所绣的松鹤延年图献上。那绣图上的青松苍劲有力,松鹤栩栩如生,真真是精致绝伦,虽不甚出众却也情真意切。
柔妃随后,从容起身,绯色裙裾拖曳在地上,宝光闪烁,好似群星簇拥。她亲自将美酒双手捧上,柔声道:“此乃羊羔美酒,失传已久,妾特意令人查阅旧典,潜心仿照,终于赶在陛下寿辰完工。万望陛下一品。”
美人端美酒,金殿当面,如何不动人?
皇帝果是亲自接了酒,垂首抿了一口,不由点头:“此酒果如前人所言‘如羊羔之味甘色美’,爱妃费了心。”
柔妃垂首一笑,好似不胜娇羞,发如鸦羽,发上的红宝石珠钗熠熠生辉。她眉目之间柔媚难掩,柔柔道:“陛下喜欢便好。”
其后乃是纯昭仪,她笑着起身,盈盈一拜:“都说‘剑乃百兵之君’,妾有神剑愿呈吾皇。”她抬抬手,唤了身后的宫人茗心捧剑上前。
茗心垂首走到皇帝跟前,抬手打开剑匣,只见匣中长剑好似染着碧光,寒气逼人,锦绣之中亦是锋利难掩。
纯昭仪很是得意,上前几步,细声言道:“此剑乃是......”
她话声还未落下,异变忽生。本来温顺垂首的茗心忽然伸手拿起那剑,剑匣落地,她却持剑直直的往皇帝刺去。
剑光好似闪电,疾疾而去,神兵本就剑气逼人,这般动作之下更是寒气凛然。
皇帝端坐不动,屹然如巍峨泰山,威仪自生。他身侧的苏公公和皇后却都上前欲挡,只是谁也料不到最先挡在剑前的竟是纯昭仪。
纯昭仪毕竟离茗心最近,她一心系着皇帝,几乎是下意识的以身去挡,长剑直入胸口,避无可避,立时便能看见鲜血从剑尖滴落。
而下一刻,皇帝掷出的酒杯就打在茗心握剑的右手穴位上,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满殿之人皆是一片肃静,好似都被这异变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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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尽管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人看着棋局中间的一颗棋子,神色冷定从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触骨生寒的杀意,“我生的女儿,我自是知道性情,总也不会叫我们失望的。等陛下从摆宴的福音殿转去渊来阁,我们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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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请太医!”皇帝反应最快,他冷眼看着侍卫将咬破牙中毒囊自尽的茗心拖走,亲自伸手去扶纯昭仪,当机立断的道,“去渊来阁。”
福音殿乃是摆宴之所,自是没有床榻也不利于休憩,故而转去临近的渊来阁更加方便。
纯昭仪气力衰竭的缩在皇帝怀里,只是定定的看着皇帝,甚至不愿眨眼,水眸之中有泪光盈盈。
她面上本来涂着脂粉,珠泪滚落,可以看见清楚明白的水痕还有未消去的红疹。这本该是很丑的,可她情意真切的清晰可见,在这样的时候,竟使她的容光拥有了远超皮囊的美丽。
她装了一辈子的天真烂漫,只有这一刻才是真真正正的天真与烂漫。真正的动人。
皇帝目光微微沉了沉,神色冷沉,一时没有言语。随即,他便亲自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渊来阁去。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随之去往渊来阁。
元央落在后面,神色微微显出几分复杂来——适才她额角抽痛,显然,这殿中定有其他考生。或许,还不止一人。她目光恍若无意的在众人面上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