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话,不过是皇帝他愿意去信而已。
皇帝好似忍了许久,反复的摩挲着元央的唇,好半天才放开差点就剩下一点气的元央,他看着元央,似是有几分忍耐:“等你病好了......”他搂着元央,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原本还带着一丝凉意的唇微微有些发热。
元央被他这般一弄,有些羞窘又有些好笑,低了头抿了抿唇,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伏在他怀里笑了出来。
皇帝的心情不知怎的也因为她这笑容轻松了些。他想了想,觉得后面也没什么大事,于是便掀开被子,推了推还躺在床上的元央,自顾自的上了床,口上道:“朕陪你躺一会儿,迟些一起用午膳。”
元央乖乖躺下,半靠在皇帝怀里,乌发撒了他满怀。因为身体虚弱,被皇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头顶,不由有些困意上来,元央半闭了眼,撒娇道:“我想吃肉。”
因着需要静养,少吃油荤,这么天下来,她嘴里都快尝不出肉味了,分外的想吃肉。
皇帝搂着元央,闻言却没立刻应下,反而是闷笑了一声,顺势垂首吻了吻元央头顶的发旋,低声哄她:“嗯......”
元央本就体弱,先时费力费劲的哭了一场,这时候浑身暖暖的,跟着蹭了蹭皇帝冰凉的发丝,很快便闭眼睡着了。
这一觉却好似暮春时间伏卧花间,满心舒适。
故而,等到元央醒来,午膳都要成晚膳了。好在有个皇帝在边上等着,下头的人早就备好了,立刻就摆开桌子,端了东西上来。果然额外给元央准备了一碗鸭子肉粥。
虽说这鸭子肉粥适合补身但鸭肉性凉,所以厨下的人还是小心翼翼的将粳米炒熟后再与鸭肉一起用砂锅煮熬,鸭肉烂熟、米粥软糯粘稠,里面添了鸡汤却又过滤了许多油花撒了些葱花,不仅闻上去香喷喷的还不显得油腻。那一块块鸭肉好似搔首弄姿的美男在元央面前转悠。
元央看了眼,果是有些馋了,咽了咽口水本是打算端起来先吃几口,忽然忆起皇帝就在边上,故而靠过去撩拨他道:“妾身上没力气,不如陛下喂妾?”
皇帝早就已经披衣下榻,元央还躺在榻上,探出半个身子,有意无意的用手指卷着皇帝放下来的乌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话。
皇帝没理蹬鼻子上脸的某人,径自拿了筷子,动作优雅、从从容容的自己用了膳。
元央本是看出之前皇帝的态度,想要趁机摆个谱、撒个娇,结果却是碰了个没脸。结果闻着闻着,胃里饿的紧了也顾不上面子,端了碗鸭子肉粥吃起来。鸭子肉是腌过的,有些咸咸的,可是久不知肉味的元央吃起来却是更馋了。她越吃越饿,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碗粥,然后又眨眨眼去看好整以暇正旁观她用膳的皇帝。她眼角乌黑明亮,浓密的眼睫轻轻颤着,好似蝴蝶小心的轻吻那白皙如玉的肌肤。
皇帝被她这亮晶晶的眼睛看的心下一软,倒是亲自替她夹了一筷子的时蔬,有些不太自然的道:“别光吃肉。”
元央三两下的吃完了,抿了抿唇又道:“我还想吃排骨。”
这还真是得寸进尺惯了,喝了粥就想吃菜,吃了菜就想吃肉。
皇帝搁下筷子,决定不惯着元央这坏毛病,直接道:“吃得太多不好。等会再让人上点心。”他扬声唤了人上前,很快便有人上来把菜端下去。
元央这才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饱了的胃部,讨好的对着皇帝道:“陛下陪妾说会儿话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虽没有应声但还是坐了过去。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元央琴棋书画皆不通,谈情说爱实在不擅长,只能天马行空的扯闲话;偏偏什么都懂的皇帝却是个锯了嘴的葫芦,闷得很,听一句方才回一句。
不过,皇后却是十分给力,根本用不了三天,没等天黑就把元央这次昏迷的事情查清楚了。她不仅找出来暗中下药的人,更是得了口供,查清了事情来源,特意交代了苏公公来传话。
是容美人下的手,她与元央关系不错,常常在兰漪宫进出,自是比旁人更有机会收买兰漪宫的人。元央先时只是知道有人要下手,为着不打草惊蛇却是没有深查,忽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吃了一惊,自语道:“为什么?”她想过可能是丽贵嫔又或者是柔妃等人,却从未想过会是容美人。
容美人出身不错,容貌不错,性子也不错,虽然不受宠爱却也人缘颇好,在后宫之中自是过得自得其乐。她与元央说得上是易趣相投,常来常往,元央心中虽不信人却也拿她当半个朋友对待,从未想过,容美人竟是对自己怀了这般心思。再者,她处心积虑的害了元央又有何益处?损人而不利己,这般的傻事,实在不是容美人这般的聪明人会做的事。
皇帝细细看了口供,上面写了那宫人所交代的事情,包括如何被收买,如何联络,如何行事等等,心知此事已然清楚,并未有甚问题。他把口供放到案上,随口道:“朕已令人去传容美人来,你当面问她便是。”
元央点点头,心中却略带了点不安。
与此同时,皇帝派去的太监正不耐的站在容美人的殿门外,冷声讥诮道:“陛下传唤,你家主子怎的还不起来?怎么,想要违抗君令不成?”
容美人不受宠,那宫人也一贯未见过大场面,此时不由的又惊又怕。她羞窘的红了一张脸,垂了头轻轻求恳道:“您再等等吧,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