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楼的最高楼上,此时内中也是摆大桌,桌上摆着酒幕,祖大乐,祖大强以及诸多来自于刘家庄的小军官们几人围坐桌旁,也是大口吃喝着。
祖大强狼吞虎咽,将一大块肉往口中直塞。祖大乐微笑地看着他,提起酒壶道:“大强兄弟,东西多得是,吃慢些小心噎着了。”
祖大乐本来以为祖大强等来自于刘家庄的小军官们是刘白羽派出来掌握部队掺沙子的监军——至于他们嘴里的兵法,操典,祖大乐觉得这玩意好用没错,然而太花钱,只要自己肯花钱,什么样的强兵练不出来?
只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次城池攻防,自己的死伤和满洲人被斩获的首级接近一比一了——如果算上满洲直接火化和伤重不治的,只怕都接近一比三了——这还是不算满洲人的包衣之类,都是真满洲!
祖大强却不觉的自己如何厉害,只是含糊不清地应着,只是祖大乐把自己吹的仿佛飞将复生,才皱着眉头看着祖大乐:“其实这次打的不好,大明朝的堡垒都修筑的不对,如果是修成楞堡的模样,满洲人能不能杀上城头都难说。”
“楞堡的图纸我也是见过的,只是太矮了,根本无法发挥居高临下的优势,百姓守城的优势就没了。”
祖大乐不是不知道楞堡的好处,只是他的眼光和这个时代的明军将军一样,总觉得精兵守城浪费,而用百姓守城平时还有税收不是?或者说的明白点,就是大明朝的军费收入决定了,精兵只能养的很少,根本只能作为武官的护卫和突击队使用.
“这话说的,百姓守城有好处不假,可是坏处更多,百姓守城的又被鞑子裹挟当炮灰的多么?”
“这……但是百姓们至少可以给我们种地,如果一切都要从外面买的话,粮食太贵了。”祖大乐喃喃的说道.
话说这大明朝九边的军粮,在朱元璋时代那是让军户自己解决的,到了朱棣时代,军户因为兵役加徭役负担过重大量逃亡,实在是维持不下去了,朱棣只好把军户的粮食负担,尽量减轻,在九边大规模的增加了民屯.
但是到了文宣时代,文官们提出就近屯田问题很大,一旦九边前线闹灾,那就是九边无粮,逼着军队造反的节奏,提出了新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以盐引【盐的预付凭证】作为抵押.
这种制度好不好呢?最初看来,的确是花小钱办大事,不仅保证了九边的粮食,还活跃了经济,实在是无懈可击.
但是,现代人一眼就看出来这种制度的问题所在了.
一是这种制度把军队的粮食和政府的盐业垄断联系在一起,一旦政府的盐业垄断出了问题,那么九边粮价立刻就会飞天.
二是这种制度把军队的粮食和内地的物流联系在一起,而物流这玩意,在古代根本就无法保持长期畅通.
而到了明末,两种制度全都出问题了,先是政府的盐业垄断形同虚设,淮河盐商私盐走遍天下,后者先因为白银输入造成天亮的通货膨胀,最后是依附文官们的商人垄断了前线的粮食供应,粮食价格是后方的几倍,闹得即使是饷银足够的关宁军都吃不起了,不得不再拿民屯补充……
其实满洲纯军事实力不比李闯,张献忠和关宁军差太多,关键是政治和经济组织能力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汉族政权.
李定国孙可望在西南种田,几乎光复半壁江山,吴三桂从西南起兵,差点嫌烦满洲,可见大清朝所谓的英明神武也就是那么回事,无外乎是遇上了腐烂透顶的明政权罢了,所以明末的本质是政治问题或者经济问题罢了,崇祯皇帝临死前大骂文官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其实作为朝廷一把手的他,其实该负的责任最大…...
祖大强见祖大乐找出了一大推理由,只好强调了必须修建楞堡,至于其他的只是含糊不清地应着,低着头。那肉还是一块一块的往口中直塞。
祖大乐对同样埋头吃喝的刘家庄军校毕业的孙德刚笑道:“孙哨官,你的统技果然出众。连着击杀两名鞋子将官,大振我军心,功劳不
在城墙右侧处,孙德刚连着狙杀两名十长。让城头的卫辽军军心大振。
此时他听了祖大乐的话,忙站起来道:“这全靠刘大人的教导,其实我三年前就是一个种地的,哪里会带兵打仗?祖大人,你没进过军校,那是一大损失,不过自学也是可以的,希望你没事多看看,会有用处的.”
他的相貌粗矿,不过声音却是软绵绵的,听着颇为怪异。
祖大乐这回也觉得刘白羽的兵法也不是简单的用钱砸人,而是颇有奥妙,于是微笑道:“孙哨官说的正是,我以后还真要多多请教,这次坐下吃饭吧。”
关宁军出身的祖大乐不是没觉得这些刘家庄出身的小军官张口闭口刘白羽,而不是对自己人身依附有些不对,不过祖大乐觉得自己也是想依附刘白羽,而这些刘家庄出身的小军官基本就等于刘白羽支援自己的客卿,和自己亲兵出身的军官不是一回事.
孙德刚又催促了祖大乐一声,这才安稳地坐下来,吃饭的样子也比刚才斯文了许多。
祖大乐自己亲兵出身的军官一见刘家庄出身的客卿们轻轻松松的大败鞑子,觉得这鞑子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都纷纷请战.
祖大乐表面上微笑道:“会轮到你们的,这场战,怕有得打啊。”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都没学明白呢,你们这些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