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你最近怎么了?”肃肃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谷雨细心的为她梳理头发,对于肃肃来说,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世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谷雨,就连母亲和父亲都不及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没……没什么啊?”谷雨放下梳子,拢住肃肃的长发,抬头道。
“我总觉着你有心事。”肃肃转过身,黑色的长发从谷雨的手中滑脱,笔直的垂落在肃肃的后腰上。
谷雨下意识想要抓住那一束头发,可又怕拉扯了肃肃的头皮,就好似他现在的心情,既想把握,却又害怕握的太紧伤害对方。
“谷雨?”肃肃抬起头,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这样的动作从她小的时候就已经做过很多次,在肃肃心里,谷雨不是普通的男人,对她忠心耿耿,这比那什么丈夫驸马来的可信的多,他对自己是再安全不过的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有分开的一天。男人有过前世的经历已经并非必须品了,她从前世穿越到今生强烈的不安全感似乎也让她很难再对某个男人产生兴趣,再加上这个世界的男人三妻四妾都算合法,又有谁能一心一意钟情自己?就算大晏的公主也极少夫妻恩爱的,所以她从不相信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不过,谷雨是不同的,他是太监,他与她绑在一起,多年来风雨与共早已超越虚幻的爱情,他是她的奴才,她永远可以将他放在身边。
感受着脸颊边的温热,谷雨伸手回抱住她,如一直以来那样给与她安全和温暖。冬日的阳光难得从窗外撒进来,落在谷雨的右侧,让他看起来仿佛镀了层光,好看的令肃肃都屏住了呼吸。
“奴才不想离开姑娘……”谷雨有些哽咽,他不敢让肃肃看见他的表情,可这是他由衷的愿望。他不想成为真正的太监,可他又不想回到夏家,他想和她一辈子厮守,哪怕没有名分,只要她和他两个人就好。
“谁让你离开啦?”肃肃笑着蹭了蹭他,这家伙不会觉着自己最近和安鑫还有那些个小太监小宫女走的近,就以为自己有别人可用,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吧?
谷雨笑得很涩,很苦,时间犹如一把尖刀,到了那一刻就会刺穿他的心。
“谁也不会让你走,你要一辈子陪着我,我们约好的。”肃肃此时压根不愿去想将来那个混蛋会给她做驸马。
“嗯。”轻轻的道,可谷雨眉间的清愁却一丝未减。
等到两人磨叽完,日头都已经很高了,谷雨匆匆用了早膳便去了太监所让他们帮着宫女将织好的棉布装好,然后运入密道。密道的入口很隐秘,是一所废弃的房子,里头都很破旧,所以根本没有人会住进来,密道的入口则被开在一间柴房里,但是谷雨可以看的出来,那柴房是后盖的很是简易,这由此可见,那个入口上头原本是没有柴房的,之后为了遮掩才盖了一间柴房。
谷雨不愿意浪费,就带着小太监简单的修缮了一下这间不大的宅子,接着将小太监们编了个队,轮换着看守此地,也不许别人进来。外头人都当是太监所里出了分歧,有人搬出去了,宫女们也不好管太监们的私事,这事儿想要掩盖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谁料,谷雨刚出门没多久,就有人上门告知肃肃,说是宋氏上吊自杀了。肃肃当然不可能坐在家里当没发生过,虽然她很怀疑宋氏为什么在二姑娘死了那么多天后才要寻死,但人已经死了,她与她再有怨愤,也还要上门瞧瞧,表个姿态。好在现在是白天,就算谷雨不在,她也能独自出门。一路上遇见的人不少,好些个都是才参加过二姑娘的葬礼就又要帮着宋氏收尸,这一前一后母女都死了,虽然有人私下说是宅子犯冲,可也有不少人沉默不语,心里清楚明白,这哪里是宅子犯冲,分明是所有人都和圈禁地犯冲,只是有人坚强运气不错活了下来,而有的人则运气不好,早早的死了。这对母女不是多年来第一个死,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哪怕她们是圈禁地里现在死的人当中曾经位份最高的。
进门依旧是谢氏在主持大局,她穿着暗沉的布料,头上戴着简单的银钗,就如同普通的中年妇人,不说与曾经东宫里那位艳光四射的谢侧妃相比,就连新皇宣旨时谢氏的模样都不如,也不过就是去年的事儿,人就老了如此多。
大姑娘在谢氏旁边帮忙,见了肃肃过来,赶紧行礼。肃肃转过头发现十岁以上的就只有她和大姑娘,二姑娘过世了,三姑娘随着崔氏回京城了,五姑娘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出现。要等下头的妹妹们长起来,恐怕还会需要几年。
宋氏肃肃没去看,据说样子很不好看,二姑娘去的时候因为周围人害怕传染也没让她去看。这个院子是她来的第二次,已经有了印象,可恐怕她不会再来第三次了。
“当年进来的,也都死的死,病的病了,这才不过几年。”旁边有个好像是承徽还不是昭训的老女人,也不知道是和肃肃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可不是么,这圈禁地里有位份的女人,当年哪个不是风采奕奕的入选东宫,然而岁月还没走的太快,人就已经大变样了,想必不用多久,肃肃大概就记不住二姑娘和宋氏的模样了。
“哎?你刚刚去哪儿了啊?我刚去找你,她们说你出去了。”一个女子对着对面的女子抱怨道,肃肃一转头就见姜氏有些气喘的走了过来。
“没办法,俞氏病的很重,起不来床,我去给她煎药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