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珍珠惊叫。
鹫儿暴露了。四目相对, 彼此都惊讶, 最胆颤的还属林玥。
林玥连忙把宋敬轩推走,拾裙急冲而来, 恶人先告状:“你在这儿偷偷摸摸做什么”
鹫儿冷眸一瞥, 反讥道:“明明是你吧我看见了那里有个人。”
“哪里有人了”林玥往回望,好在宋敬轩已经跑远了。她有了底气, 抓住鹫儿手臂拉近,指着一片暗处, 寒声道:“你好好看看, 哪里有人你莫要冤枉。”
鹫儿沉心思忖,以退为进。她眼珠子一转,莞尔道:“或许是我眼花看错了。不过这么晚了玥姐姐在这里做什么”
林玥眼神闪烁,很心虚。为不被识破, 她指着天上明月,扬起假笑,说:“今晚月色清朗,我正好来赏月。鹫儿,你往上面瞧, 这景是爹爹当初让人刻意摆的, 叫玲珑捧月。”
鹫儿抬眸看, 这月如银盘,果真好看。只是她无心去赏, 两眼依然往暗处瞟。
林玥见她不通透, 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阴恻恻地反问:“你还没说你来这处干嘛。”
“我听见有人声觉得奇怪, 就上来看两眼。若知道玥姐姐在,我就不来了。”
鹫儿说得煞有介事。林玥不知她看到多少,心里七上八下。
“鹫儿多心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正无聊着,不如我俩一同赏月如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鹫儿脱开林玥的手,笑眯眯的,好声好气说:“月色撩人,我在就煞风景了。玥姐姐安心赏月吧,我也不扰清静了。”说罢,她揖礼告辞,拾裙下阶。
林玥目不转睛地盯着鹫儿,思量着她到底看到多少,会不会与别人说去身为林家嫡女,她可是冰清玉洁,在洛神诗社也受人敬重,若是传她半夜三更与人私会,她定会成人笑柄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玥不信任鹫儿,希望她能永远闭上嘴。见鹫儿的一片裙摆垂地,她神鬼使般地踩了上去。
鹫儿始料不及,一个踉跄摔了下去,从一丈多高的石阶滚落到底,一下子就不动了。
婢女珍珠吓得失魂落魄,忍不住尖叫。林玥眼明手快地捂上她的嘴,佯装镇定道:“是她自个儿摔下去的,不要慌。”
珍珠吓哭了。见鹫儿一动不动,她小声抽泣道:“她是不是死了”
林玥听到“死”字也有些慌了。刚才一时恶念起,但真弄出人命,她还是怕的。
林玥深吸口气,拉着珍珠过去,而后蹲身探了下鹫儿的鼻息,像是没气了。
林玥打了个寒颤,六神无主。
珍珠忙说:“要不我们叫人来”
“不行”林玥斩钉截铁。“是她自己摔死的,如果有人来了,你我说不清。”
“可是”
“谁在哪儿”
蓦然,前边有光探来,撕开了夜色。
林玥惊慌,匆匆地拉起珍珠往另一边逃去。
没多久,林暹提着灯笼来了。他看见地上躺着个人,大惊,连忙放下灯笼蹲身查探,没想到竟然是鹫儿。
她怎么会躺在这儿林暹伸手欲扶起,一念,不对而后镇定下来往四处环视,看见一只绣花鞋在石阶上,猜中她是从那里跌落下来的。
高处坠下,非死即伤。
林暹有些慌了,俯身贴近其耳侧问:“鹫儿,你没事吧快醒醒”
鹫儿没声音。
林暹一惊,不顾男女之嫌探起她的颈脉,再摸了摸胸口。还好,人还活着。
林暹担心鹫儿伤到骨头,仔仔细细地地将她四肢捏按,再检查头颅。没有断骨也没流血,不过内伤这事说不清。他不敢轻易移动,干脆脱下外氅盖在鹫儿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等她醒。
约过半盏茶的功夫,鹫儿幽幽地睁开眼。她呻、吟一声,动了动手指。
林暹看见了,连忙凑过去,捧住她的脸小声问:“哪里疼能不能动”
“哪里都疼你你压住我腿了,不能动。”
林暹愕然,低头看膝盖果然磕在她腿上。他连忙把脚移开,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我怕你摔伤了。要不你先别动,我去叫个大夫。”
“没事,让我再缓缓”说着,鹫儿以手捂额,像是在忍痛。林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想了会儿便走上石阶替她把绣花鞋捡回来了。
她的脚真小,还不及他的手大。
林暹默默地把绣鞋放在她脚边,等她起来穿。
鹫儿缓了会儿神,挣扎着爬起。林暹伸手要扶,她不自觉地把他的手避开,咬着牙自个儿起来了。
四肢百骸都像断了。鹫儿硬忍着痛走了两步,活络几下筋骨。
林暹见她没事,暗松口气,随后走上前想把披在她身上的墨氅取回。
鹫儿打一激灵,忽然转过身,凶神恶煞般地瞪眼问他:“你想做什么”
林暹吃了小惊,立马驻步,止于礼,不再靠近。
林暹指指鹫儿身上的墨氅,道:“这个是我的,能否归还”
鹫儿低头一看,正披着他的衣裳。这氅宽大得像条毯,摆处已经成了拖把,沾了大块泥。
鹫儿脸颊蓦然发烫,渐渐地泛红。她取下墨氅,掸去泥灰,折好之后双手奉上。
“刚受了惊吓,语气不善,大郎莫怪。”
林暹接过,颔首莞尔道:“不怪你,只是你怎么会从上面摔下来的”
鹫儿凝神思忖了会儿,她不想提林玥与人私会的事,这是她俩的账,之后会找她单独算。
鹫儿打算把林暹糊弄过去,拧起眉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