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忙站起来走了下去,说道:“算了算了,罚她拿出一吊钱算作赔礼吧。”
那骚扰水莺的妇人喝得烂醉,说道:“没有钱,由着你们送去。我是没几吧的,怎么会调戏人呢?”
不等徐煜开口,赶来的芷烟沉声道:“放肆,把她拖出去绑一天,醒醒酒。水莺,我说多少次点到为止,不许让她们吃醉了闹事,你也太放肆了。”
水莺委屈的低下了头,徐煜赔笑道:“烟姨消消气,下不为例好了。”
“她闹得太不像话了,赶紧把酒收回来。”芷烟没理他,一直瞪着水莺,“莫非你想让我和你娘被撵出去吗?煜儿哥不用你替她说好话,玩玩闹闹没什么,却不能坏了规矩。”
“是。”徐煜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正要上楼,守二园门的婆子走过来,丢了个眼色。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酒馆,楼上的兰春对小丫头蓝儿说道:“你悄悄跟着过去,这么鬼头鬼脑的。”
过了好一会儿,蓝儿跑回来说道:“不好了,秋雨姐姐竟死了,后园二门边给二爷磕头的是秋雨姐的母亲。”
“秋雨死了?”整个二楼的人都惊呆了。
很快消息扩散,楼下的芷烟对着训斥闺女的芷云叹道:“没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到底发生在了这一代的身上。”
芷云里面对水莺说道:“瞧见了没?这就是为何我不许你去做丫头的原故,除了三爷外,有几人能护住身边人?”
二门外,徐煜流着泪跺脚,秋雨母亲跪在地上,哭道:“她自从回到家里,天天啼哭,茶饭都不肯吃,得了相思病,日重一日。今早叫我把这支钗儿交给二爷,说蒙你的怜爱,感激不尽,如今眼看着就要去了,一切衣服首饰都是二爷赏的,不便留作纪念,唯有这一对银钗,是自幼头上戴的,留一支带到地下,这一支送给二爷,说完她就喘起气来,眼闭上了。”
徐煜哭道:“都怨我,怨我,我马上送去金银,厚葬秋雨。唉!我这就到书房领罪。”
猓闻讯火速赶来的萧氏等一大帮女眷,就见徐煜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徐烨跪在地上死死抱着父亲的大腿,哀求道:“爹,弟弟还小,你原谅他吧,求求您了。”
倒是徐灏没有想象中的雷霆之怒,而是失望的道:“畜生!你不配做我的儿子!来人,把他送到海外,永远不许回来。”
“啊。”沐兰香身子一软,昏倒在了沐凝雪怀里。
萧氏几步走前,一把抱起自己的孙儿,仰头怒道:“这家是你做主,我也不敢说什么,这就收拾收拾行李,我陪着煜儿走,咱们祖孙老死也不回来丢你的人。”
“娘!”徐灏的表情先是错愕,随即苦笑,这一幕活脱脱红楼梦呀,终于体会到了贾政的无奈来,再牛逼又岂敢对着宠溺孙子的母亲牛逼?
所以大家伙就看到威风八面的徐三爷,老老实实的赔笑道:“娘,孩儿错了。可,可煜儿委实因他害了一条性命呀。”
萧氏冷笑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那秋雨是私下里和他好的,明知故犯被撵出去不为过,家有家法,你当年不也是守着规矩么?难道是个人爬了少爷的床,我徐家就得承认她的名分?笑话!这不也是你常说的,人不自重,休想他人尊重吗?都按你那迂腐脾气,如今也不用鼓吹什么一夫一妻了。”
“是,是。”徐灏心里苦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身正才能不怕影子斜,他自己就是个矛盾体,真要辩论下去,可谓是怎么说怎么错。
“我真是虚伪啊!”徐灏目送大胜而归的母亲,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