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和尚抹了抹脸,摘下了帽子,笑嘻嘻的道:“琴奶奶,你瞧瞧贫僧,你不给面子,难道这不是张人脸,是个几吧脑袋吗?”
琴言见他一个出家人如此,忍不住噗嗤一笑,顿时犹如百花齐放。老和尚笑道:“好了好了!天开眼啦,到底我这个几吧,比人的脑袋还强呢。”
被他左一句生殖器官右一句生殖器官,琴言听了脸上又变了颜色,不想堂堂宏济寺的主持唐和尚无赖似的叫道:“我的祖奶奶,你不喝这一杯,老衲真的没脸了,明日只好还俗。”
琴言就看他竟将酒杯放在了光头上,双膝跪地,冲着自己不停的念着佛,不肯起来,其他人无不捧腹大笑。
好女怕缠郎,琴言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快起来,快起来。罢了,我喝一口,下不为例。”
在光头上拿过杯子,琴言皱眉喝了一口,想了想,怕人又抢喝自己的剩酒,索性一仰而尽,放下杯子就要回去。
眼看她要走,不但奚十一起身阻挡,老和尚也一把抱住她的左腿,这下琴言真急了,厉声正色的道:“松手!奴家请教诸位,你们想要怎样?”
夏珪顿时清醒了过来,既然潘老三来了,奚十一的美梦自然做不成了,犯不着让他们趁机调戏琴言,毕竟人在我家里,万一琴言事后对徐府中人哭诉整个经过,我的名声就完了。
所以夏珪一把拉起了老和尚,说道:“你们太不像话了?见不得大美人么?谁也不许喝酒,随便聊几句吧。”
琴言说道:“我有事,先走一步。”
“刚才对不住,对不住,原谅他们失态,谁让你如此美貌。”夏珪拦着不让走,连连作揖,“好歹你给我点面子,坐一会儿。”
眼下走人无异于撕破脸,有求于人的琴言只好再次坐下,心里不禁万分气苦,脸上冷若冰霜。
瞅着他的奚十一暗道这女孩还真他娘的古怪,你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装什么大家闺秀?不就是和徐润好上了,因我进府去伺候了徐煁,徐煁玩腻了又送给了徐煜嘛?若不是你,任凭金陵哪位名妓,老子不是一通臭骂,再来个霸王硬上弓?
这么倔强的性子实在可恨!奚十一颇有些愤愤不平,实则他也清楚徐煜徐煁不是那样的人,尤其今日一番接触,琴言是处子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九点九。
转念一想,难怪琴言有名的骄傲,越是这样的美人越是动人,可惜碍着徐府,她又不唱戏了。
“哎呦,我就不该让她陪酒。”奚十一后悔了,要不把礼物送给她?回心转意也未可知。
潘老三也是这么想的,对他们有钱人来说,欢场之上没有银子砸不下来的架子,所谓卖艺不卖身的秦淮名妓,几千两银子下去谁不是跪在胯下唱征服?妓女不爱钱那不是笑话嘛。
说来说去,很多女人都贪图物质,这和男人永远惦记美女一个德行,天性如此。何况琴言又是戏子出身,注定了没人把她当成正经女儿家看待。
所以潘老三心想:“这丫头比秋水堂的慧芳素兰强多了,可惜今日没带多少票子赏她,说不准她会见钱眼开来巴结我,不然为何连续受辱也不离去呢?”
这时候,奚十一说道:“我有样东西送你,你可不要嫌弃。”
大家好奇看过去,就见他郑重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了锦盒,打开盖子,里头是一对透水全绿的翡翠镯子,光华射目,一看就知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