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晟有些开心。“咱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难为你过来一趟,但我们已经约了人,实在不好意思。”说再约下次的客套话她难以开口,毕竟,如果时间这样过,她敢保证,她和他不会有再多交集。
“是余铠他们吗?我刚见他们出校了,那小子变黑了,刚刚就有好多话想说!”
“不是,新认识的高中同学。”
“呃~那好吧!下次我再来找你。”
“下次就不用了,她一直都是我管饭。既然过来还书,那就给我,这原本就是我的。健育你熟,自便吧!”虢奕简单粗暴地结束了压抑尴尬的局面。
大概是看他们没头没脑的迂回太难受,走之前还长长叹了口气,不明所以然。
一路上她尽可能用恰当的语言解释好自己突如其来的母性大发和仁爱之心。因为别人喜欢,所以毫不犹豫把承诺虢奕的书送给了其他人。那段时间虢奕一直没管她要,她送完也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不知道孟子晟是小泽的哥哥,当时小泽老盯着我放在桌上的书,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
虢奕陡然停住,大手一挥,指向马路对面一群视线锁定他俩的女生说:“她们也盯着我看,把我也送出去啊!”
那群女生因为他的动作引发一整骚动,食指指人不是个好习惯,更何况是光指不看。握住他的食指拉回左手。女为阴男为阳,虢奕的手跟她的比起来太像暖炉了。假装漫不经心,实则趁机暖手。“才不要,书可以再买,你要是没了可怎么办!”
她的小心思他尽收眼底,说实在,他异常喜欢她那些和他有肢体接触的小动作,这让他觉得她就在身边,离他很近很近触手可及的位置。认真享受着,任由她拿捏。“看到谁喜欢你的东西就拱手让人,这毛病得改,而且要立刻改。”
“好。”
虢奕心满意足,嘴角上扬。不留神被抠到掌心,绒毛拂面的瘙痒顿时让他肌无力。防止她继续无意挑拨,一怒之下十指相扣塞进大衣口袋。
临进餐厅前她抽出了手,一路招摇过市已经很张扬了。而某人撅着嘴明显不太开心,奈何手已出,也就跟着乖乖进门了。
张藤隔老远就看到他们,到前台要了几瓶啤酒。“怎么这么久?菜都点好了。符俊又闹幺蛾子,说不来吃饭了,让我吃完去他家看片。”
半个月前符俊的艺高就因为雪下三尺高而提前放假了。这段时间放学后只要没事张藤就往符俊家跑。
“这是什么书?怎么还有小孩的铅笔画?靠,这猪画的真丑。”
她也没发现扉页居然有一幅画,凑过头看了眼,说:“这是狗吧?耳朵耷拉着。”
程今这个人来疯,当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她总会第一个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视线突然被这副画吸引。“我看看我看看,这是熊猫好吗?这么肥。”
“鼻孔那么大,肯定是猪!”
“脸这么圆,肯定是熊猫!”
“猪!猪猪猪……”
“熊猫!熊猫熊猫熊猫……”
自知争不过大嗓门,她悄然退下。“我觉得这次张藤占了上风,选了猪,好像怎么说都不亏。”
虢奕拉开椅子坐下。“你的狗也一样。”
“那你觉得像什么?”她问。倒好茶水,虢奕戳了下她的眉心。“休想诈我。”
哈哈,被识破了……
“吵的好累,和程今这个大嗓门吵架太吃力了。”猛灌一杯茶,张藤活了过来,喘了口粗气,好言相劝。“余铠,哥劝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好咯。将来生了孩子千万千万不要让她学画画,简直太难猜了。要再四不像点,和程今吵起来,得掀天花板!一点不夸张!”
余铠不以为然。“太久远了,我没想过。”
“幸好!哥们明智啊!”张藤像是找到组织,搂着余铠一个劲喝茶。
太久远了,我没想过……程今一愣,看向他。余铠扑克脸在好兄弟的左右推搡和恶搞之下慢慢出现破绽,嘴角上扬,人轻松很多。
你没想过的,我想过,余铠。你说该怎么办?
菜品一个接一个的上,因为那幅画,整顿饭都是围绕小孩的健育进行的讨论。
“肯肯,你觉得你以后的孩子会和你一样…额,怎么说才好,就是一样不拘一格吗?”筷子上的水煮肉片夹了几下没夹起来,张藤索性站了起来。
“我的小孩,应该是个超爱想超敢做,不管多少岁都能真诚可爱的人,一边柔软地长大,接受这个混浊的世界变成能承担责任的大人,一边笔直地坚守,变成尽管世界混浊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净土的天使。我的小孩一定很可爱。”
未来的小孩应该是什么样,她形象过无数次。每当看到社会新闻的时候,就会想,她真的能胜任一个母亲的责任吗?如果教育不好对社会和公众造成利益损害怎么办?而后想想,小孩降临时都是天使,他们天性善良。
“想象真可怕,你有想过你的天使也会趴在地上吃土,用沾满口水黏糊糊的小手在你新衣服上乱蹭,弹个钢琴还会拿录好的磁带忽悠你,甚至会打架斗殴欺凌弱小,诺,还会像那小子大,这些你有想过吗?”张藤指着雾蒙蒙的窗外看去,偷着印有新春快乐的透明窗花,有一群小男生人手一支烟。
“不会,从记事起我就会教他认字,和翻译《礼记》,小学后读王尔德的童话,再大一点就读金子美铃的诗,初一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