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还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杨青也不再等了,拉着周氏就要往回走了,却不想娘俩刚一转身,那屋门就开了大半。
老太太从里头扔了两床破棉被出来,紧接着就嘭的一声,将那门板又摔上了。
杨青有些个微微诧异于老太太的配合,原以为这老婆子定是要出些什么幺蛾子的,至少要刁难一番,却不想这般容易就妥协了,至此,杨青对老太太又有了些新的认知,戚氏虽是平日里有些没有心计没有脑子的样子,但到底还是会审时度势的。
至少,她知道,在这个家里,老爷子的权威是挑战不了的。
母女俩听着那门板摔起的震耳的响声,老太太心里头到底是不高兴的,这是不敢违背了老爷子的意思,拿着门扇板儿撒气呢。
对视一笑,娘俩就弯腰捧了那破棉被来,赶忙的转身走了,谁晓得,老太太会不会待会儿又醒过神来,拿她们撒气啊,因此,这回去的路上,母女两个都是脚步一样的放快。
许是心里头憋着气的,老太太虽是不敢违背了老爷子的话,但到底也没肯用心,只随意扒拉了两床破洞的棉被出来,摸着还有些潮湿的感觉,周氏还有些不确定了,这样的被子能不能用了。
“娘,您就别愁了,咱也没别的法子了,好在这会子到了春天,天气渐暖,也不见得冷到哪里去,就让二伯凑合一晚上先。”杨青随口说了两句,对于杨夏根,她平日里的印象也没有多少,不过人嘛,都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于一个能够放任了自家婆娘在外头这样作为行事的男人,杨青反正是骨子里对他没多少好感的。
因而,对于这个所谓的二伯父,她也没多少真心实在的在乎,只不过不如刘氏那般反感罢了。
母女俩捧了被子,也没回二房那边,就径直去了大房的东厢房屋里,先安置了杨夏根再说。
杨树一直都守在这一屋里,他今年也十五六岁的年纪上,却半点事儿还担不起来,今儿个夜里显见得也是被自家爹娘吓坏了,一直有些傻愣愣的神情,许是被杨夏根那会子打人的情形吓到了,他也不敢凑近了身前,就离着杨夏根的椅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蹲着。
见着周氏母女两个进来屋里,也没半点反应,连声招呼都没有的。
只在她们娘俩粗略的铺了个床之后,杨青招呼了他一起来,将杨夏根弄到床铺上去,却是喊了半天,都不见他动。
“二堂哥,你还愣在那里干啥呢?赶紧来帮忙搭把手,把你爹抬到床上去躺着啊。这夜里寒气重,他再在这里躺着,说不准会着凉了。”
却是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再过一会儿,才见他回神,眼里带了几分犹豫的,没肯上前来,又转了身子走了,“我去找四叔来,我爹太重,我弄不动他。”
杨青瞧着杨树飞奔而去的背影,顿时有些无语,还带这样的?……
对于这个二堂哥,她也没几个印象,反正平日里接触也不甚多,尤其是先前杨景一直都犯有咳症的时候,估摸着是刘氏交代过什么,反正这二房的那几个孩子,一见着他们兄妹两就自动绕道走了,唯一有所交流的,就是这兄妹三个得了戚氏分派的任务之后,自己不想干了,就会携手将自己的活计推给他们。
不过,每每那会子,也都是杨敏嚣张跋扈的来打头阵了,杨树兄弟两顶多就是立在一旁挥挥拳头示示威罢了,因而,杨青倒没怎么从他们兄弟的嘴里听到些难听的话来。
所以,印象并不见坏,却不想,这杨树,竟是个这般扶不起来的阿斗,眼瞅着那身量都有他爹高了,却行事间还跟个孩子似的。
如此,娘儿俩却只能等着杨冬根过来了,反正她们也弄不起杨夏根那个块头,就算是弄得起,这为着避嫌,也不可以。
却不想,母女两坐了许久,也没见门外头有个动静,周氏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青儿,你在这里守着你二伯,我去那边瞧瞧去。”
这许久的时间,杨冬根还没来,周氏就想着会不会是刘氏那头又闹腾了什么,所以才耽搁了。
再说了,眼瞅着这寒气露水重的,杨夏根老这么歪在椅子上困觉也不算回事,这醉了酒的人,最容易伤风了。
周氏这一晚上尽顾着皱眉头了,也不为旁的,只不过是有些厌烦了这老院子里的鸡飞狗跳,闹腾起来一日一日的没个完的时候。
私想着,等会儿先解决了这二房的事情,回了屋,她就想跟自家男人提一提这盖新屋的事了,前两日尽顾着冷战了,也没机会提这一口子,却今儿个晚上,夫妻两个也算是和了解,周氏便想跟杨冬根商议商议这档子事儿了。
不管咋说,要是能搬出去住了,就他们一家子四口子人,好歹能够清净一些。
主意打定,周氏便加快了步子,进了二房的屋子,迎面恰碰上自家男人送了莫郎中出来。
这大夜里的,周氏眼瞧着,这郎中的脸色似乎也不太欢愉,那衣裳的前襟上还有些污秽的痕迹,就不晓得是怎的弄上去的。
不过,她也没着急问,只先进了屋,老爷子一脸疲惫的捡了个凳子,坐在靠墙的一面,看到周氏进来,也只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