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你难道没听见吗?”冰冷中带着杀意的声音,再次从门扉中传了出来。
“我听见了。”没有停下往前的脚步,轩辕梦伸出双手,用力将紧合的门扉推开:“南宫灵沛,我要和你做笔交易!”
“刷——”不出所料,在她踏进房间的刹那,凌厉的剑气再次迎面而来。
这次早有准备,轩辕梦凭着刚才的感觉,脚下腾挪闪躲,轻松地避过了能把一头大象削成无数片的霸道剑气。
与她想象中不同,房间里很亮堂,幔帐轻垂,将她与坐在里间的那抹消瘦身影隔绝在了两头。
抬眸,对上面前一脸怒意的青年男子。
一身绣竹叶月白短打劲衣,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姿,此人倒也算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可与她那几个气质脱尘、相貌顶尖的夫婿相比,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足一提。
云锦曾说过,南宫灵沛的独有特征,是一头雪发,和永远不会有变化的容颜,而面前的人,一头黑发,二十多岁的相貌,应该不是南宫灵沛。
既然他不是,那么……
轩辕梦将视线投向垂帘的另一端。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青年举起手中的剑,锋利的剑尖直指轩辕梦。
“你敢动主子一根汗毛,我就刺穿你的喉咙!”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轩辕梦的面前,手腕上锐利的勾刺抵在青年的喉头处。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青年视死如归。
按下夜鸦的手臂,轩辕梦摇了摇头,夜鸦急了:“主子,这混账想杀你!”
“不是有你在吗?我相信他伤不了我半分。”
“可是……”
“轩辕梦,你装什么仁慈,你杀的人还少吗?有本事就杀了我,我青琅不怕你这恶女!”
有些头疼,虽然明知对方骂的人不是自己,但心里的那份窘迫和愧疚却一分不少。
走到垂帘前,抬手欲撩开帘子,却忽然犹豫了。
她怕,怕看到的,又是一个曾经被“自己”深深伤害过的无辜之人。
在她踟蹰的间隙,却有另一只手,将挡在她面前的淡青色垂帘揭开。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如晶莹冰雪,如洁白梨花,如飘渺浮云,如琼脂白玉。只看着那手,她就已经呆了。
垂帘被完全揭开,一抹刺眼的雪色落入眸底。
白色的头发,白色的长眉,白色的眼睫,眼前的人,就像一只从冰天雪地里走来的雪妖,纯净却妖艳。
那张属于少年人的面孔,沉静安逸,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产生任何波动。
他不像云锦那样,会温柔地对她笑,也不像萧倚楼那样,会虚假地朝她笑,更不像白苏那样,完全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他不笑,不怒,不嗔,不喜,面无表情就是他最好的表情。
“南宫灵沛。”她叫出他的名字,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
南宫灵沛没有看她,径直走到屋子正中央的矮桌前,缓缓跪坐在软垫上。
真是个古怪的人。
轩辕梦在心里嘀咕一声,也没多问,跟着在矮桌边跪坐下去。
“我想借你回忆过去的能力一用。”开门见山,轩辕梦心知时间已经不多。
南宫灵沛没有开口,倒是他身旁的青琅没好气道:“公子开一次天眼就要减一回寿,他凭什么要帮你这个恶女!”
减寿?
原来他这特异功能也是有代价的。
她不想为了救白苏而让眼前的男子付出减寿的代价,但如今,能帮她的也只有南宫灵沛。
是与他做这笔交易,还是放弃,轩辕梦陷入为难中。
细细的手腕抬起,像是冰雪雕成的手,蓦地覆在她的脸面上,冰冰凉凉,不但不难受,反倒很舒服。
“我可以帮你。”一个声音忽地在脑中响起,轩辕梦目瞪口呆。
诧异的目光探向对方,看入了一双银白的眼。
南宫灵沛点点头,脑中再次响起那个轻渺的声音:“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轩辕梦想也没想,急声询问。
“我要你的命。”
急切的神情在脸上僵住,轩辕梦半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什么?说你他妈的玩我,我轩辕梦又没欠你什么,你想报复就去找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的死鬼,别把对她的仇恨嫁接在我的身上!
可现在求他的人是自己,就算他讨厌的人是原来的轩辕梦,有求于人,难道不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吗?
“别担心,只是十年寿命而已。”雪白的睫毛轻颤,南宫灵沛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十年寿命……
问题是她能活多久,如果她能活个一百年,借他十年寿命也没什么,假如她只能活四五十年呢?
雪色的身影站起,南宫灵沛转身,朝垂帘的方向走去。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再和她多言。
“等等!”从地上站起,顾不得跪得酸麻的腿,轩辕梦一把拉住南宫灵沛纤细的手腕:“我答应你。”
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南宫灵沛转身,银色的瞳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现在就开始吧,我要看到我与白苏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撤回手腕,南宫灵沛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没有质疑她这样做的原因,只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轩辕梦的眉心处。
就像一个神奇的法术,在他的指尖与她眉心相触碰的刹那,从前的点点滴滴,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