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宫妖后处,又是一地的尸体,尸体中有一袭红衣的主人死相格外惨烈。她兴许做梦都未曾想到自己就这般送了命。宝座上妖后越发的邪气,眼球通红,在跪的没有一个不是颤抖的。妖后那正在滴血的爪子也在颤抖着,从方才的怒气冲天到此刻的安静,更让人感到恐惧。
她瘫软于宝座上,流下了眼泪,泪水滴落在扶手上,与滴血声应和,滴答…滴答,而后是一阵冷笑,再到咆哮“呵呵……呵呵……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爪子一挥,又是死伤无数,那凌厉的狠绝似乎早就准备要灭掉所有生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很少对她笑,就算笑也难免牵强之意,再也不是她初见他时笑得那般温柔了。
随他来到妖界后,才发现他有无数的宠姬,个个想治她于死地,但是为了他她可以忍,当初的他一直护着她,爱着她,她有了身孕,他也曾是无比高兴。她为了他、为了孩子,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可最终还是未保住自己的孩儿。为此她偷练妖界禁术,只为除尽他身边的宠姬。她从温情脉脉、柔情似水到嗜血绝情;她想尽一切办法铲除障碍,只为她再为他诞下第一个麟儿。未曾想她千防万防,却还是让一个下贱的妖妓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她绝不能忍受,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不是她的孩子存在,绝不会让任何一个触碰过他的女人存活,她要杀,就要杀尽,尊上只能是她罗桑的夫君。
罗桑眯起眼,扫过跪在下边的卧夜;“去,无论是用什么办法给我杀了她们。否则,我要你们陪葬。”一阵风,卧夜身边跪着的一个妖侍的脖子便到了罗桑手中,脑袋和身子跌落在地板上,妖后显然很满意她的死状,右手食指上修长的黑色指甲轻轻划过那段鲜血淋淋的脖子,然后缓缓伸入嘴中,这让她觉得兴奋,至少她的心不会那么痛。
“是。”卧夜起身后退离开。
夜里,极乐阁却越是越发热闹,明亮的灯光中欢笑声更甚。忽然群影降落屋顶。屋脊上却站着一蓝衫女子,面容绝丽,仙子难及。
“比我预想的来得快,就如此等不及?”知凉声音冷冽。
卧夜也不曾料自己要杀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可倘若她不死,死的便是自己,于是也下了绝杀之意。
知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挥衣袖便给极乐阁下了一层结界。
趁知凉布结界的空隙,所有影奴齐向知凉发起进攻,知凉闪避后退,双手施法,幻化几道冰针飞射而去,被击中的几个影奴立马化为灰烬随风散去。但又在瞬息重新合成影奴,知凉见状又一次避过重新袭来的影奴,却没看到上空中又无声无息形成影奴也向她袭来,知凉如同麻雀入网一般,无处可逃。知凉又一次施法,祭出一张水遁挡住了来自上空的袭击,四方又发起一次攻击,知凉转身再次加大法力冲破上空,飞身逃离屋顶。影奴穷追不舍,知凉向一处寂静的院落飞去,却在空中又被凭空出现的影奴四处拦截,天罗地网般的将知凉困在其中,知凉施法正要冲破,却在冲破瞬间一道突如其来强大的力量从上方劈下来,知凉一时承受不住从空中坠落到院子中,狠狠的吐了一口血。知凉挣扎着要再次施法,凌空又劈来一道闪电般刺眼的白光,知凉用尽力气施法抵挡这道刀锋,却发现背后突然一阵撕裂的痛袭来,一刀从早已深深穿过知凉的身体,知凉回头,原来是卧夜的分身,知凉倒在血泊之中,鲜血不停的流出,渐渐从身体向四周蔓延。
忘忧打开房门,揉了揉眼睛道;“娘亲,外边怎么这般吵闹。”
忘忧才放下揉眼睛的小手却被院中的景象惊到了,忽然一声大喊“娘亲!”便匆忙跑了出来。
“不……不要……不要出来。”知凉艰难的爬向忘忧,伤口裂得更甚,声音微弱到忘忧根本无法听清。
院子里的影奴如同消失一般,只留下卧夜一人看着这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拼死朝孩子爬去。
忘忧的脑子轰然炸开,他脑子一片空白的朝知凉跑去,却在半路被一只铁爪勾住脖子往后拉扯,瞬间无数的黑刀一起从自己的胸膛穿过,他只听到自己娘亲痛苦又惨烈的大喊“不要”便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知凉还是没能保护他,小小的忘忧就在她面前死去,她愤恨自己的无能,拼命的爬到忘忧身边,抱起他,仿佛他只是睡着了,知凉轻柔的扶着他的小脸,掉下一滴心痛的眼泪,她闭上双眼,仿佛那道巨大的白光不是向她袭来一般。
卧夜和一群暗影站在院中,看着这对在他眼前灰飞的母子,他松了一口气,而后携一群影奴消失在夜里。
街道上来往的群妖,议论纷纷,只因极乐阁瞬间白光笼罩,忽而又两道白光冲天,接着便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通透俊朗小孩的影子出现在白光中,随着白光的消失随风散去。街道上来往的妖怪都被这一其像吸引了,仿佛看到了得道飞升仙班的仙人,议论声不绝于耳。
万象宫妖后处,传来了久违的笑声;“卧夜,你做得很好,你的脑袋,我就继续留着。”说完罗桑又是一阵狂笑,仿佛很久没有什么事让她如此高兴一般。
又是那扇青铜大门,站着的还是那个手执夜叉,凶神恶煞的牛鼻蛙眼妖怪,此番却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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