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听着此话唇角微搐,嬴纵唇角却勾了勾,三人成席,沈苏姀和嬴纵都是不说话的,唯有陆氏缓声道,“小七,你父皇有意让策儿入忠勇军历练一番,你觉得呢?”
嬴纵此刻才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再好不过。”
见他如此陆氏意料之中的一笑,却是摇了摇头未再说话。
沈苏姀一时不知陆氏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奈何陆氏并不继续说,她一时自也不好多问,陆氏午膳用的极少,沈苏姀和嬴纵本就是相陪的,见她用完了便也起身照看她午睡,陆氏见二人如此不由一笑,“哀家这里也无需侍候了,你们当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小七你自有忙的,丫头,申屠那案子华庭已和哀家细细说过了,你且放手去做,哀家为你撑腰。”
嬴纵应了一声是,当即行礼退了出去。
沈苏姀一默,亦是点了点头也照样福身做礼出了内室……
沈苏姀落后几步走出正殿,便见嬴纵站在殿门之处等着她,眸光几扫看了看这四周站着的宫女侍卫,她眉头稍稍一皱随他一同朝寿康宫门处行去,一边走一边道,“八殿下若是真的接了那忠勇军军权,对你而言当真没关系吗?”
沈苏姀语声落定,嬴纵抿了抿唇却未接话,二人走出宫门,嬴纵的王辇便停在寿康宫之外,他走过去站在王辇之前,却并不上去,只转身来看着她,沈苏姀唇角微抿,被他那样子看的头皮发麻,到底还是走过去了,寿康宫门口的守卫们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虽则有些留意,却到底没有什么大的神色变化。
帘络一落,沈苏姀便抿唇道,“既是在宫中,咱们还是避讳些好。”
嬴纵闻言眸光微暗,漫不经心的答她适才的问题,“阿策便是接了十万忠勇军与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他背后至多有个西岐和淑妃罢了,不堪一击。”
虽然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势力,可他似乎对任何阻碍都不甚在乎,沈苏姀想了想才道,“眼下八殿下还是被动局面,若是往后有朝一日他亦对那位子动了心,你欲如何是好?”
嬴纵闻言眸色一暗,默了默才道,“他不是我的对手。”
沈苏姀都不知他是故意如此说让她放宽心呢还是真的不将别的任何人放在眼里,说到底他也不是真正狂傲自大的人,沈苏姀深吸口气放下此事不提,忽的正了眸色道,“昨日去天牢之时窦准将当年大殿下之死和苏皇后之死尽数交代,大殿下在天牢之中的畏罪自杀是西岐驰的手笔,若此事眼下被挑出,只怕贵妃娘娘立后之事会有影响。”
嬴纵眼底眸色一柔,“难为你念着母妃。”
沈苏姀唇角微抿,“西岐之事我暂且未提,等申屠定了案再说,大殿下既然是遭申屠和窦阀陷害,那么这‘畏罪自杀’一说便算不得数,加之这北宫骸骨案只是试水后面的苏阀通敌案才是重头戏,届时再审便是,只是若扯出西岐,怕到时候会有人拿你和天狼军做文章。”
嬴纵唇角微扬,“你尽管做便是,不必担心与我。”
沈苏姀眼下是真的有些恼了,满是无奈道,“怎生叫只管我去做,你如此全然不顾自己的相助与我,反倒是叫我心有不安。”
王辇徐徐而动,眼下已快出天圣门,车厢之中并没有暖炉,因此并不算暖和,嬴纵得面色微有些白,闻言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来,墨袍一掀将她裹进怀中,狭着眸子看她两眼,语声低寒,“我帮你你心有不安,那该叫谁帮你你才心安?”
沈苏姀被他这话一睹便不知说什么才好,嬴纵唇角微扬像个鸟雀儿似得将她揽在怀中,语声绵长道,“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眼下你只管去做,不必挂念与我,若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能在你面前夸下海口?”
沈苏姀抿了抿唇,只得将先前那话默默收回来,嬴纵规规矩矩的将她囫囵抱在怀中,没多时呼吸便和顺起来,沈苏姀缩着身子转过头去看他,只觉他面色实在有些不好,想到他曾经受伤还有那好似中毒的迹象一时心中一沉,当即一动未动的任他抱着。
车厢之中一时安静下来,今日王辇走的并不快,饶是如此,小半个时辰之后还是到了沈府门口,抱着自己的人未醒,沈苏姀眉头几皱看着这人,两人相贴极近,她极少这般近在咫尺的盯着他看,所以当某一刻嬴纵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沈苏姀正眸光发怔的瞅着她,见他忽然睁眼她眉头一挑,略不自在的转过了头去,嬴纵笑着在她肩窝蹭了蹭,“今夜还是过王府罢,你不在,总是挂着你有没有出岔子,睡不好。”
本就是个冷酷至极的人,这语气一软之下不知怎地简简单单的话便钻进了沈苏姀心窝子,叫她忍不住就想应下,她眉头几皱还未应声,却有一道马蹄声朝着这边而来,这王辇眼下停在沈府门前大道的一边,那马蹄声目的明确是来寻他们,二人一时都皱了皱眉。
“主子,是申屠将军。”
容冽适时的一声解答了车内两人的疑惑,这话刚落下,前一刻还语声温软气息慵懒的嬴纵当即便靠在沈苏姀肩窝里半狭了眸子,一转头,沈苏姀亦是眉头微蹙,嬴纵唇角微沉,“听闻华庭叫上了申屠孤与你们一道办案?”
沈苏姀听出了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