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海鲛玉极为难得,是为国师找的。”
“这一次送回来的玉花了一年半才找到,可到底是晚了几日。”
拓跋卓一边说语气就变得低沉起来,宝物费劲千辛万苦寻回,可这主人却未等到这一日便已经撒手人寰了,这般情形不叫人感叹都难,他口中之语落定,却见沈苏姀面上生出了几分凝重疑窦之色,他顿时凝眸,“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苏姀回过神来,摇头一笑,只道,“这北海鲛玉有何难得之处?”
拓跋卓闻言倒是有几分莞尔,不由徐徐解释起来,“这北海鲛玉产自北海酷寒之地,只有在北海天光最盛之时才能被人发现,这玉通常产自深海,传闻之中有鲛人守护寻常人不可得,眼下出现的北海鲛玉都是北海采玉人费劲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有的采玉人守十多年也采不到真的北海鲛玉,这玉的玉质十分特殊,寻常可使人延年益寿,据闻还可以起死回生使人永生,当然,这些说法略有几分虚假,不过总的来说这玉十分稀有。”
沈苏姀认真的听着,又问,“此玉是为国师而寻?”
拓跋卓闻言眸色又是一暗,“正是,国师生前为了修行常需此玉护身,三十年间我们几乎每两年就会为国师献玉一次,可惜,这一次国师见不到了。”
沈苏姀点点头,不知为何面色有些发僵,又愣了一愣才扯出两分笑意来,“好,二殿下既是事忙我便先回去长信殿了。”
沈苏姀说完,也不等拓跋卓点头便转身离开,拓跋卓看着沈苏姀的背影有几分疑惑,却又未曾想明白她为何事如此,便随着那乌衣小太监朝宫中内府司方向去。
这边厢,沈苏姀失魂落魄的回了长信殿,北海,鲛玉,这两个名词她并不陌生,她的师父此行便要去北海,而那种神奇的玉她后来听孟南柯说过,也正是师父要去寻的。
这个北魏国师为何要每年都求这个玉呢?
是不是这国师有什么特殊癖好?
是不是可以等离开北魏有机会问问师父呢?
沈苏姀牙关紧咬,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长长的呼出两口气,她的容色恢复如常,低头一看,沈苏姀的眸光不经意的从自己腰间的玉玦之上一扫而过,碧绿的玉玦一看便知不似凡物,自从她挂在腰间,夜里再无惊梦,前世凌乱的记忆再也没能扰了她!
沈苏姀放在膝头的拳头轻轻一攥,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着再未展开,沈苏姀这片刻间的表情变化那两个侍女都看在眼里,一时间都有些害怕,某一刻,沈苏姀忽然抬头看向这二人,问,“昨日去乾德宫未曾见到皇上,且不知今日齐公公会不会来让我过去?”
两个侍女一愣,其中一个道,“不若奴婢过去看看?”
沈苏姀摇摇头,只一垂眸道,“昨日去乾德宫魏帝寝殿之内似乎只有齐公公一个人侍候,看起来魏帝很是信任他,便是太子和二殿下都很信任。”
说到这个两个侍女倒是不意外,其中一人更是道,“这是自然的,听闻齐公公已经进宫三十几年了,在皇上当年还是小皇子的时候就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到今日那情分自然是非同寻常的,譬如早前皇上每每去见国师之时都会屏退众人,可每次齐公公都是不用退下的,眼下皇上重病在身,太子和二殿下若是将皇上交给其他人还不放心呢。”
沈苏姀听着这话眯了眸子,“齐公公是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便跟着的,那国师呢?”
两个侍女眼底生出几分迷茫,其中一个想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的道,“国师……这个奴婢倒是不确定,不过国师这个身份却是在皇上刚登基之后便得封的,早前北魏一直是由钦天监的,可是咱们皇上一登基之后就不信钦天监只信国师一人了。”
许是说的畅快了,那侍女左右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人说我们皇上之所以能登基都是因为国师的缘故,所以皇上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十分倚重国师,再加上国师没有家室专心修习,又不问朝政,可谓忠心非常,是以更让皇上全心信任了!”
沈苏姀心底有些明白,这位国师极有可能是辅佐魏帝登基的一等大功臣,不仅如此,这国师不会像朝堂之上的权臣武将得了权利之后就功高盖主,国师没有实权,地位再如何高也不会对皇帝造成大威胁,因此皇帝只会越来越信任这位国师!
倘若国师是真死便罢了,可若国师是假死,那帮助他假死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齐永兴呢?而国师假死便罢了,却留下了这么一段卦辞,他的目的是要让北魏对付大秦……而那些殉葬的巫女,既然拓跋昀能想到这些巫女还有用,魏帝便不可能不替自己的儿子着想,当然不排除魏帝病入膏肓的可能,可无论怎么说实权在握的齐永兴下手的可能性更大些,如果那一夜的人也是他,那么便是他想要杜绝那些巫女再和她有什么联系……
他到底在掩饰什么呢?!
沈苏姀掌心沁出几分冷汗,已有些不敢深想,她一把握住挂在腰间的玉玦,想到明日夜里就要离开北魏皇宫忽然在心中生出了一个主意!
对于沈苏姀来说离开魏宫之日指日可待,可对于这魏宫之中的其他人来说这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拓跋浅拒嫁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那道本该急速变为檄文发到北魏各地的圣旨亦被压了下来,虽然掌权的太子殿下十分严明可还是挡不住底下人的议论声声,平静的魏宫在宫人们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