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宁天流又看向沈苏姀,“虽然在这事上被人利用生了乱子,可苏姀制定的袭营之策却是成了,当日你们一离开我便有些担心,若此消息都被送出去,那你们去岂非是羊入虎口,幸好都平安归来,北魏今日关隘紧闭,石鼓关的守兵似乎在增加。”
沈苏姀坐在嬴纵身边,腰有些发酸,她要强撑着背脊才能显得坐姿正常,“这消息只有咱们三人和朱瑞知道,每次商议也都是避着人的,旁人便是偷听都寻不出机会,至于北魏,大抵是害怕我们趁着他们没了粮草之际强攻……”
说至此陆衎便皱眉,“眼下的确是秦军进攻的最好机会。”
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嬴纵微微颔首道,“北魏的粮草短时间内难以筹集,我们的时间倒是宽松,他们眼下正戒备森严,我们这时候赶上去并不讨好。”
陆衎便再不多言,宁天流又问,“你的身子可全然无碍了?别的不论,只要你不出岔子北魏便奈何不得我们,何况我收到消息,北魏内部反战之人很多。”
宁天流出身高贵手腕才情一样不缺,可饶是他不知不觉也对嬴纵有种信赖,听着他这话沈苏姀温婉一笑,嬴纵倒是一片平静,“我都好了,你们都安心吧。”
顿了顿,嬴纵便道,“北魏旁人不说,那位二皇子便是不主战的。”
宁天流闻言却是眸色一定,“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主动权乃是在我们手中,北魏内部问题很多,而秦军则不然,我们可以决定秦军是只走到石鼓关,还是可以破关而入……”
宁天流语声温润,面上甚至还带着笑意,可一刹之间他那话里却夹杂了可令天下百姓生灵涂炭的血雨腥风,他要说的当然不是秦军的战力,他是要问嬴纵,做为当今大秦的主子,你是只想把北魏的入侵之心打散呢,还是破石鼓关而入将那狼子野心的北魏收入囊中!
帐中一片死寂,宁天流看着嬴纵,陆衎看着嬴纵,沈苏姀也看着嬴纵。
嬴纵凤眸之内寒芒一闪而逝,他缓缓道,“天流,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顿了顿,又补一句,“大秦要面对的不只北魏一个敌人。”
宁天流挑眉不语,陆衎眼底也生出几分疑惑,嬴纵抬手揽住沈苏姀的腰身,替她轻轻地按揉,身前的桌案挡住了他的动作,沈苏姀看了他一眼才转向堂下二人,“大秦眼下还是当以稳为主,早前拓跋昀虽然有野心却还知道克制,他之所以准备以倾国之力攻秦无外乎是因为有人将先魏帝之死嫁祸到了我和他的身上,而这嫁祸之人,极可能是南煜那边的。”
——南煜?!
宁天流和陆衎乃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心底都有些惊诧,沈苏姀微微一叹,“南煜眼下看起来风平浪静,可不定何时就会和北魏合攻呢?”
北魏和南煜若是合力,大秦的确会十分危险。
宁天流和陆衎面色微沉,宁天流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南煜最近几十年来很是安分,虽然国内有些动乱,可他们对大秦还算恭敬……”
嬴纵摇头,“早前宫中的淑妃娘娘便是南煜的阴谋,而这么多年南煜看起来安分守己不过是他们的蛰伏罢了,等大秦放松警惕,等大秦临危才是他们暴露自己爪牙之时。”
宁天流和陆衎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嬴纵和沈苏姀对视一眼,都是一叹,嬴纵又道,“若真要知道个原因,便想想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吧,南煜战败,南煜女帝还因此而死,南煜人心怀仇恨也是意料之中。”
嬴纵不想让宁天流和陆衎全然云里雾里,却不打算说的更细,待陆衎和宁天流离开,嬴纵便微微皱了眉头,沈苏姀见状微微一叹,倾身环住他的腰,“旁的我不管,眼下你被师尊治好我就心满意足了,管他北魏还是南煜,都不足挂齿!”
嬴纵眼底的寒色褪去,笑着抚了抚沈苏姀肩头的墨发,“少将军果然豪情万丈!”
沈苏姀埋头在他肩头蹭了蹭,“再不济还有我呢!”
顿了顿,她想起什么似得问,“你可看到我给你练的兵了?”
嬴纵收紧了怀抱,“看到了。”
沈苏姀兴冲冲地抬头看他,“如何?”
嬴纵失笑,“自然攻无不克!”
沈苏姀满意的笑眯了眸,嬴纵微微叹口气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内室而去,沈苏姀见状眉头一皱,“眼下时辰还早呢,我都没下床多久……”
说话间嬴纵已抱着她走了进来,将她往床榻之上一放,墨蓝的凤眸定定的看住了她,“我回来了,从现在开始,你只需站在我身后。”
沈苏姀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当着几十万将士给了她足够的尊荣,她以为他会让她上战场来着,沈苏姀眨了眨眼,不禁抬手抚着他的面颊,“你不让我上战场吗?”
嬴纵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定定道,“我不忍。”
沈苏姀瞧着他眼底幽光簇闪,半晌才扬唇一笑搂住了他的脖颈,“我听你的。”
从现在开始,她只需要站在他身后!
远处的军号声不断,属于军营的肃杀味道就徘徊在她鼻端,沈苏姀将嬴纵拉下来覆在自己身上,凑上去亲他的唇,沈苏姀心底滚烫滚烫的,她是苏阀的少将军,她扛着苏阀的荣辱,她是二十万步天骑的支柱,血火狂杀,她永远都冲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