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名叫——厉无咎。”
嬴纵的目光有些沉,沈苏姀心底咯噔一声彻底的愣了住!
厉无咎……无咎……他竟然是……
沈苏姀面上的惊愕分明,边上的孟南柯听到这话也是面露诧异,一瞬之后沈苏姀回神,看着嬴纵沉沉的目光便有些苦笑,“此番去西楚他帮了我一个忙,后来他出事了,当时我便觉得他不可能是真的出事,早前我和你提过,我觉得他和南煜有关,只是……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位份!如此一来,早前那些事都顺理成章了!”
沈苏姀看向孟南柯,“师兄,这厉无咎应当便是谢无咎,从君临开始他便一直帮我,每次我不知道苏阀的案子到底有什么内情的时候他总能给我指点,现在想来,无外乎是给我一把助力好让我将大秦的权阀们摧毁的更为彻底!他不是再帮我,他是在帮那幕后之人。”
说着沈苏姀又沉了眸,“那幕后之人,或许便是师父。”
孟南柯听着这话又沉默下来,顿了顿才微微叹了口气,“师父也让我帮你。”
他和谢无咎起的作用大抵是相同,只是他不知情,而谢无咎显然是知情的,沈苏姀眼下只剩下苦笑了,“我们都是棋子罢了。”
孟南柯面色有些难看,“不若我回一趟师门?”
他们这些弟子,在学成之后便成自由身,不必时时在宗门之中,沈苏姀更是多年未回,而孟南柯也有许久不曾回去了,沈苏姀想到那个白衣银发的人目光一暗,末了摇头一叹,“这个时候回去,又怎能见到师父的人,或许会生出别的什么也不一定。”
重华能为她下牵机咒足见其人心性,他能用三十年的时间编织这样一张大网足见其手段,这样一个人早已不再是记忆之中温言教导的师父了,沈苏姀摇摇头将脑海之中的画面甩开,又道,“我只是担心师兄安危,但师兄眼下仍是自由身。”
孟南柯闻言便温温一笑,“我去准备卜卦。”
他说完便走,室内便只剩下了沈苏姀和嬴纵二人,嬴纵垂着眸子并未看着沈苏姀,似乎在想什么,沈苏姀捏了捏他掌心,倾身靠在了他怀中去,嬴纵回神,抬手在她发顶轻抚。
“我是不是很失败?”
沈苏姀语声闷闷的,嬴纵极少见她如此颓丧。
“换做是我,我亦会入局,亦会相信,亦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他语声笃定,让沈苏姀的心顿时安稳,然而她还是觉得心底窒闷的厉害,有些撒娇的趴在他身上不愿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可以让一个人用三十年来谋一个局?”
“时间并不算什么,他要的是必胜之局。”
嬴纵轻轻抚着她的背脊,语声亦是温柔,“他要对付的是大秦,没有足够长的时间谋划,又如何能和大秦相对,他驱使的千军万马,是两个国家,没有耐心没有谋划没有手段都不可能成事,当然,他这样做必定有个十分强大的动力,这个动力要支持他三十年,三十年的殚精竭虑四处奔走费心谋划,并非是个小念头便能坚持下来。”
“是为了南煜女帝?”
沈苏姀问,嬴纵想了想才点头,“或许。”
沈苏姀苦笑一下,“情之一字,果然厉害。”
嬴纵便抬起了沈苏姀的下颌印上一个吻,他凤眸微狭,看着她半晌才在她唇边道,“换了是我,我会做的更为狠绝,莫说三十年,倾此一生也可。”
沈苏姀眨了眨眼,凑上去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缠绵许久才气息不稳的分开,沈苏姀弯唇,“换了是我,我必定不舍,我初见之时师父已是满头白发,彼时我未曾深想,如今看来,那白发却是叫人绝望的摧折,我宁愿你君临天下九五至尊做个好皇帝。”
嬴纵静静听着,却是摇了摇头未曾多说什么。
沈苏姀不解,“怎么了?”
嬴纵见她眸色沉定似非要让他解释,默了默才道,“或许他不愿君临天下九五至尊,或许他就是要费心谋划心底才能好过些……”
沈苏姀喉头一哽,“嬴纵……”
嬴纵见她动容至此不禁笑出声来,一把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南煜边防有变,只怕是要出兵的,北魏一国并不能至大秦于死地,南煜着急了。”
沈苏姀圈着他的脖颈,心头的滚烫淡下去,定声道,“镇南军可靠得住?”
嬴纵摇头之后却又点头,“傅青已经将镇南军肃清的差不多了,只是镇南军近年来并未实战,战力并不强,而南煜筹划多年,此番必定来势汹汹。”
沈苏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忽然生出几分沉色,“在西楚之时谢无咎曾助我制成了雷石,他或许远比我们想的还要深不可测些,万万莫要大意。”
嬴纵捏着她的手微微点头,眸色顿时冷了三分。
沈苏姀一叹,“早前你就告诫过我他来路不正……”
嬴纵这是才眯眸看向她,“对于这一点,是该罚。”
沈苏姀那个时候没有切实的证据,何况她又继续谢无咎的助力,哪里会想到今日这局面,说起来谢无咎只是在她复仇之事上推波助澜,到底不曾害她本人,可眼下双方已是敌对,而他是冷眼旁观她如何成为最好棋子的那个人,面对嬴纵当日的告诫她自觉理亏。
沈苏姀眼瞅着嬴纵,意思再问,怎么罚呢?
嬴纵抱着她,大手落在她后腰处轻轻地磨挲,忽然问,“腰还酸吗?”
沈苏姀先是一愕,继而反应过来似得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