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沈苏姀所料,她眉心微蹙,“听说是因为三个刑部官员之事,那三人本身便是罪人,怎么能因为三个罪人的性命而撤了天狼军的番号呢?更何况素来便闻天狼军中军纪严明,七王爷治军之力更是不寻常,此番七王爷正是为了防止嫌犯身死才将其放在了天狼军中,天狼军的士兵们明知道自家主子重视,又怎么会将那三人杀死……”
嬴策听着沈苏姀不语频频点头,一边看着陆氏道,“皇祖母,您看到了,连苏姀都能想明白其中关节,外头那些人喊得厉害的无非是窦阀一脉的人,他们早就忌惮七哥的天狼军了,这一次肯定是想着法子陷害七哥呢,皇祖母您千万要为七哥做主!”
陆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厉,深吸了口气狭眸狠道,“哀家还没死呢,他们想在这朝中翻云起浪哀家都管不着,却不许他们动哀家的小七,天狼军为大秦打了胜仗归来,他们一个个的做缩头乌龟不敢为国出力,这个时候却敢将主意打到天狼军的头上,当真以为皇帝和哀家都到了混淆视听是非不明的地步了!”
陆氏满身怒气不得解,闻言又是一声冷笑,“无论谁立了大功他们都看不惯,自己懦弱无能,偏偏光会这些阴诡手段,好,好得很!从前得逞是因为哀家不想管朝上的破事,这一回,哀家绝不会看着小七再受同样的苦!”
陆氏说着说着又说起了旧事,期间话意嬴策到底不怎么明白,沈苏姀闻言却将眸色一沉,淡淡接一句,“听说那三个人是那北宫骸骨案的主要嫌犯,若是此番真的死了,只怕七王爷往后查案也不好查了!”
“他们要的不就是这样!”
陆氏咬牙冷笑一声,“哀家偏偏不叫他们如愿!”
有陆氏如此态度沈苏姀心中不由的微微一松,三人正满面怒容之时,寿康宫中的大太监全寿急急忙忙的进了殿门,行的一礼之后便蹙着眉头道,“回禀娘娘,七王爷现在人已经在刑部,刑部现今乃是宁国公主持诸事,他素来公正不阿,此番得了满朝上下十多位臣子的弹劾他已经奏准圣上将七王爷收押在天牢中了!派出去的刑部官员正在去天狼军的路上!”
“岂有此理!”
陆氏猛地坐起了身来,眸光微狭的盯着全寿,“宁隐此番是老糊涂了不成!依那两兄妹和小七的交情,他怎么能下得去手!不成,哀家要去看看小七,收押,真是可笑,小七这辈子什么时候待过那样恶劣的地方,哀家一日都不要小七在里头受罪!”
“摆驾——”
陆氏起身便朝外走,沈苏姀和嬴策见状立刻扶着她,沈苏姀眉心微蹙,她没有想到他就那般束手就擒了,对他而言,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他不是那种会受冤屈的人,太后所言他没有待过那么恶劣的地方,可沈苏姀知道,九巍山的冰天雪地比那天牢还要艰难的多。
宫人们见陆氏发了大火不敢怠慢,出了殿门陆氏的玉辇便停在了跟前,沈苏姀和嬴策扶着她登上辇车,一声令下朝着天牢而去,天牢位于皇宫之中,内宫之外,外朝最北,车辇一路滚滚而动朝天牢而去,陆氏的怒火随之平静了下来,掀开车帘,远远地能看到崇政殿的影子,她那沉暗的眸色带着两分运筹的谋定不知想起了什么,“哀家已经有多年没有出过内仪门了,这崇政殿,亦是许久没有进去过了……”
沉缓而有力的声音带着两分苍凉与冷意,这位从宫女直升为太后的大秦最尊贵的女人,或许要因为最疼爱的孙儿重新走进大秦帝国最高的权力中心去,而这一切,正是沈苏姀所希望的,她再一次为她今日里心中莫名涌动着的情绪找到了理由。
“感觉真是像做梦一样,早上还在和贵妃娘娘一起为太后娘娘的寿宴出谋划策,不过半晌功夫,七王爷就已经被打入了天牢,皇上怎么不帮着七王爷呢……”
沈苏姀喃喃自语,最后一句话尤其声音小,却到底还是被车中两人听见,嬴策不同意的看她一眼,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懂什么,今日一早便有十几封折子直指七哥纵容手底下人行凶,午时不到已经有六部和御史台的官管束不当,将父皇让他查案的的圣谕当做儿戏,还有人说七哥这是借机打压刑部为自己夺权,更有什么目中无人居功自傲之言更是数不甚数,大都直接要求父皇撤七哥的兵权了,父皇是皇帝,他不能与他的臣子全都对着干,准了宁国公之请也多半是缓兵之计。”
沈苏姀颇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嬴策无奈的看她一眼自然不会真的怪她,陆氏拍拍她的手背,“不过一早上就能牵动这么多人出来打压天狼军和小七,窦阀还真是没叫哀家失望,沈丫头,小七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在这朝堂之上他可不一定能赢,你还小,现在见到的这些算得了什么,等往后见得多了,你自会明白这朝堂之上的争斗绝对不亚于战场之争,而要规制好这偌大的一个江山是多么的不容易!”
陆氏的话语里满是感叹,沈苏姀乖巧的不在说话,垂眸的样儿好像真的在想陆氏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车辇之中不由的又是一阵沉默,没过多久,车辇停了下来,全寿在外头打起了车帘,轻声一语,“娘娘,到了——”
一下车便看到一座由巨石砌成的巍峨建筑,这座伴随着帝宫风云伫立了百多年的庞然大物依旧坚实牢靠,并且分毫不变的仍然是所有皇亲贵族的噩梦,自大秦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