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住嗓子后,林啸云已经进去了一半的身体,左手拿着鞘,右手拿着剑,随势一抵,抵住了蛇的上下颚,生生地在巨口中撑起了帐篷。由于他一手掣住一边,灵芝却已到了喉咙的深处,非常地难受,用力一咽,便将红芝吞下肚里。那些毒蛙逮着了机会,一齐都蹦了过来,林啸云在危急时刻,口中念诀道:“八卦阴阳,神机潜藏,阴阳反复,万物乖张。移形!”便见红光一闪,带着剑变幻到了洞口的边缘。
林啸云抚着胸口,道:“好险,好险!要没有这一手,我今天怕是要葬身蛇腹了。”他一转身,再也不顾身后发生的事情,踏着风诀出得洞来。林啸云上下巡视了一番,不见小师侄的迹像,不过找到了那处平台,那里被谷幽兰用剑划了一个云字。护体红光的照耀下,弯弯纽纽的痕迹确定是兰儿划的。
他高声喊了几句谷幽兰的名字,震得两壁的回音袅袅,良久才散,只是还是未闻答应,又以神识出印堂,在周围找了一番,仍是无用。情急中,他御风而下,闭息经过了下层的白雾,来到了先前出发的石盘上,又喊了几声后,拔步向水潭跑去。篝火成灰,佳人已缈,他恨得一剑刺入了山石之中,其外的柄首兀自颤抖不已。“兰儿,你在哪里?”他对着虚空狂呼,可惜她却像在此地蒸发了,来得突然,去得飘忽。抱紧了头,他实在没搞明白,怎么自己糊里糊涂地就把一个大活人给弄丢了。
想了半天,水月师太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心道兰儿说水月师太要收她为徒,难不成是水月师太暗中掳去了?表面看起来,她姿容清雅,意态不俗,可谁又知道她真正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她要打兰儿的主意,兰儿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而且不知她是真心要收人为徒,还只是她的巧言辞令,却有不可告人的其它目的。越想越乱,忽觉心中隐隐地痛楚起来,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竟然如此地担心她,以至于痛彻心扉?
而且这隐隐作痛的感觉没有消失的迹像,似乎有一股力量沿着心经在撞击着胸口,而且身体也变得烦燥不堪。此时他才想起自己吞下了那株红芝,记得师父说过关于红芝的特性,属于大热之物,偏入心经,年头深久的红芝更是爆燥之极,求仙之人服用的时候也只将其分成小份后才敢下肚。
这一下自己就吞了一整颗,难怪要如此了,却不晓得该怎样消解。林啸云只觉心中变得要燃烧起来,浑身的经脉也似被烈火蒸沸了,佝偻着身体。他试着以其它的内功心法抵抗灼热的气息,皆是无用,甚至想以咒诀来化解,奈何此时神智都有了昏溃的征兆,别提集中精神念咒语了。
蜀山还是运剑的法术居多,不在画符念咒上多作修为,虽然亦有高深的心法,但是林啸云也未习得,毕竟越高深的心法,就越需要有强大的修为根基。时值暮色侵染,林啸云倦缩在一隅之地,直感到自己要死了,却回味起与谷幽兰同处时的点点滴滴,心下愈是痛楚,不禁要问自己,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此时,他忽然觉得师门的规矩也不过尔尔,反正自己身处绝境,师父你老人家想怪我也找不见,哈哈!
神思昏迷中,林啸云侧卧于篝烬旁,只觉全身的经脉不住地沸腾,胡乱地行走,到得胸口之时仿佛化成了熊熊大火,连呼出的气都似是烧着了。胃中更像是有几千把刀在削割,时间一长都忘了疼痛是什么感觉了。他想起在不无处就是水母阴姬居住的水潭,便挣扎了起来,在黑暗中踉跄向外行去,模模糊糊看到水面的反光,再也不管其它,扑了过去。
水声响起,冰凉的感觉打在胸口,使他的灼热之感顿时减轻了,不犹疑地往更深处沉去。依稀记得这水潭的暗口并不是随时地打开的,林啸云不用担心又见到了那魅惑的女人,而下方的水很是冰凉,正好与红芝的热性相克,要不然他真怕自己会被烧干了。口干舌燥中,他甚至喝了几口水,黑暗地水下静谧无声,林啸云闭住气,只怪自己没有学会龟息之功,这样捏着鼻子能支持多长时间?
本来龟息功也不是非常深奥的法门,由于这是一门养生之术,副带着才很缓慢地提升修习者的内力,林啸云当初就没有顾上了。另有一门闭炁之法,如果学会了也能达到闭息的效果,而且功成之后能够嘘水断流,禁锢虎狼,以及其它种种的本事,但是需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苦功,林啸云年纪尚轻,知道它的口诀却未曾实际地修行过。
一直以来,他都是修习五行法诀,籍以从天地中吸收五行之气,经过经脉的揉合变成真元藏于丹田。这样他才具有了御剑之力,否则的话,以他的年纪只能在深室中慢慢地修习入仙的基本功了。过了一会儿,他体内的灼热之感虽有缓解,却因憋气胀得脖粗脸大,不得不跃上水面,喘了一口活气,稍待片刻又觉热不可耐,复又潜行水中。如此多次,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活像一只潭中的鱼了。
终于,林啸云浮在水面,只留下鼻孔朝上呼吸着,深髓的天穹唯有一两颗从遥远的世界传来的星光,是那样的静默。他忘了身中的不适,但是却更挂念起谷幽兰来,想了一会儿,忽尔奋力地朝岸边划去。回到原先两人歇息的地方,他四处看了一下,从石壁上拔出剑插入鞘中,然后镇重地放在灰烬边,这样可以被她看见。
稍稍调息后,举步便寻着谷底一路走过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