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千脚将右边的云门移到了大柱之下,但是左边的身体却实实在在被扣住了,真是又恨又愧,怪自己是流年不利,碰上这两个煞星,要是那位不露声色的青年出手了,恐怕自己更加地无可奈何了。当下他装作受伤的样子,哑声道:“你,你为什么要伤我?这位少侠,你来评评理,他这样做是不是过份了?”
白九仙微笑道:“是吗?要是刚才的那团黑气扑中了他,恐怕他比你现在更不好过吧?不过,我也不愿在此事上横插一手,毕竟两位都是出自名门正派,惹出了麻烦于已不利,我还是先行告辞了为好。”林啸云一听此话,很是意外,白九仙笑道:“你不要看我,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去做!”林啸云道:“可是你要到哪里去?”白九仙道:“天地无穷,我自遨游,有机会或可再见。”又转而向林啸云道:“这位李道友修炼的鬼宗心法,虽说不太入流,但是自古亦有太阴炼形之法,如果得其法中精髓,亦有大成的机会,只是不管是何修行手段,情之一关最是难过。”他呵呵而笑,径直化作一团虚光消失在茫茫的雪中。
林啸云怅然若失,见谷幽兰显得极是虚弱,倚靠在他的肩上,对李千脚威吓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岂能轻易信你之言,要么你说出个所以然来,要么你就立即带我们去找水月师太!”李千脚见白九仙离去,心内大是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知道那人的名字?哦,看来你们之前见过了。既然你信她不信我,也罢,我就领你们去吧。”
林啸云一手制着李千脚,忽然想起自己怎么不请白九仙解一下兰儿身上的锁魂钉,凭自己的本事还真的无从下手。如今只有知道这锁魂钉是谁所下,那时才能有所施为,想到此处,林啸云恨恨地在右手指上加大了力量。李千脚嗷地一声叫了起来,扭头一看,见他的眼里像藏了一把刀子似的,本想骂两句,又咽了回去。
谷幽兰满怀心事,心道凭着云哥的修为与机智,料想不会出什么大事。当时,她歇在一线天内的石台间,闲着无事刻了一个云字,又调息了一会儿,正凝神静思之时,石台一侧伸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却是另一只大白蚺。这只白蚺与林啸云所遇到的黑蚺本是一对,藏于山体的空洞之中。原来这山体并非是巨石一块,内中实是布满了九曲回环的大小洞穴,其中左右相连,上下贯通,不但居住着早晚吐毒的石鸡子,还有两条一白一黑的的大蛇。
这白蛇沿着下方的一个出口爬了出来,便感知到了人身上的热气,伸出舌信在她的肩头撞了几下。谷幽还当是水滴,只是用手拂了拂,那白蛇一端勾在石棱上,缠起身躯又向前挪了挪。此时的腥气嗅入了谷幽兰的鼻子,她自言自语地道:“哪来的怪味道?”扭过头一瞧,便大叫了一声侧身闪避,这一下用力过猛,竟直直地摔了下去。
心神甫定,便觉空中白气森森,正向着自己的方向散来。谷幽兰双眼刺痛,那白雾的浓度超出了她的想象,更加不能提气,急躁中再也受不了,大呼了一声师叔,便径直掉了下去。也当她命不该绝,水月师太相助两人后并未直接离去,而是就坐在那块如屏风的石上想着一些事情,心中思量着自己的过往,猛一睁眼,簌簌的风啸中一个人影如孤海翩舟地划落。水月师太几乎未作考虑,用力一掷手中的拂尘,随其去势生出玄青之光挽住尘柄,那尺许的尘丝恰恰勾住了谷幽兰的腰肢。玄青色的光华透出水月师太的手心不断地加强,包裹了拂尘的末梢,生生地拦住了下坠之势。
此时,水月师太神情凝重,忽尔周身绽放出一层层的蓝华,紧跟着手腕往回一拽,空中的拂尘带着谷幽兰平稳地回到了她的怀间。她仔细地看了看,伸手一探鼻息,已是微弱得很,再一摸寸口,觉其心脉去而难返,似是一个钩子上垂了大称砣,当是中毒太深了。水月师太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不知你两番见我,我该是喜是忧呢?”
她抱着谷幽兰跳下了石壁,转回了谷中,借着微弱的星光,顿足一拔,带着谷幽兰飞上了高处。面前现出一个洞室的入口,水月师太一年前到了此地后,深居简出,这方石洞便是她的安身之所。室中非常地简陋,除了一个蒲团外没有其它的日用家具,只因她修为已深,根本不需要尘世的窠臼了。这个蒲团看上去很是精细,在石窗些些的光亮下泛着丝绸的光泽,不知是什么材质的。
水月师太将谷幽兰放在蒲团上,思索了一会儿,又走出洞去,从外间取了一棵青芝才返回来。只见她平伸双手,蓦然间腾起紫色的火焰,那青芝为其熏灼,不住地跳动,一缕缕的烟气升上去,将这烟气凑在谷幽兰的鼻下,便缓慢地吸进了身体。隐隐地似是听见有人在呼唤,水月师太正值运功的要紧处,知是林啸云的声音,心想等解了她的毒再说不迟。
时间过了很久,那青芝已成了膏状,兀自升腾着如同木香的气息,散布在小室间,又透过石窗传了出去。石窗的外面,一个人影以倒挂金钩的姿势向内窥望,当他看见道姑俊美的侧脸映在蓝焰中,惊喜地险些栽了下去。随之眨了眨三角眼,一裂嘴角,邪笑中带着寒光。李千脚心中暗道:我寻你许久,今日总算让我遇着了,也算是我踏破铁鞋了。那位小姑娘不知是你的什么人,你竟然会为其疗伤?
李千脚几乎要哈哈大笑几声,心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