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挥手布下一层结界拦在了杨美娇的身前,继而不动声色地观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杨美娇惊得张大了嘴巴,不过她很聪明,知其不是妖魔一派,只是担心林啸云会不敌大魔王。林啸云此时心无旁骛,在对方强悍的威势下,几乎要将所有的力量都掏空了。他感觉自己一会儿似是沉入了由无边炁力构成的汪洋大海中,一会儿又似是迎面压来了势绝尘寰的山岳,眼前的景象随着彼此的攻击变幻万端。极端的情势中,仿佛前方的罡气已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里面的琉璃之光如白日的精光向外逸出,而同时自己幻化成的金刚圈却主动地开了一端,将那流出的力量吸了回来。
林啸云只觉体内涨得难受,差不多是吞下了整个宇宙的感觉,不由地慌乱。待要推出这股外来的真炁,自己的心神却全系在法圈之上,一时难以收回。他当然也明白一些道术上的征象,知道不好,却不知此时的胡不为更加地难堪。胡不为一心要击毁林啸云,万万不想反被其侵蚀,而此无上金刚圈几乎等同于他的本体,一旦受损便是回天无力了。杨美娇看见林啸云的身影在流光中似是被撑大了一般,眉头锁成了一个结,又看见两个巨圈的气息流向,似是对林啸云造成了威胁,一双妙目不禁注意上了身旁的老者,出声呼道:“快阻止他们吧,这样下去他们会一齐爆炸的”
老者微笑地对杨美娇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不慌不忙地取下腰间的金黄小葫芦,扬空一抛,在葫芦口中流出了清泉一般的水来,浇在两人之间。顿时,原本不住交激的两种琉璃之相生生地被那道柔和的真炁隔开,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林啸云与胡不为各自带着周身的炁场急速地退后了十几丈的距离,一齐看向了老者。壶中叟拈着白须哈哈一笑,并不言语,反而转身之间腾出一片火花,身形在空中一连跳跃了多次,再看时已经离恶魂岭老远了。
林啸云稍加环顾,便催动身形,跟随着老者的影像追去,一旁的胡不为震惊之余,未多思索,同样也拔足凌空急驰。于是两道流光在老者的身后如同流星一般,壶中叟似是未见,却不朝那绝崖而去,向着西天之际化作一红云瓢逝。林啸云认定他便是传他功力之人,不想与之失之交臂,而胡不为心藏魔性,见有人具此大神通,生出恋贪之心,也要追随。空中两人的神魂相视,又自顾向着前方赶去。
在林啸云的眼中,那抹红云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重新出现,似是有意带引二人,过了一柱香的时分,直追得有了十几万里,眼前竟现出一派玲珑楼阁的景象。林啸云从未想过自己不知不觉间离开了俗世,莫非眼前之景竟是天宫之状吗不过老者所化的红云只是从宫宇祥云的一侧瓢过,便继续向着未知名的空间遁去。胡不为呼道:“仙人,你既有如此法力,为何不愿露面”此时,胡不为的身形是一个中年之人的样子,在银光中看向了林啸云,冷冷地笑道:“小子,再上去便是梵天了,你要是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到时消弥了你的本体可就不妙了”
林啸云一惊,虽然他是在唬吓自己,却也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自己与他的功力虽可一较,毕竟还是凡胎ròu_tǐ,不同于胡不为的灵体。迟疑间,胡不为的身形化作一道火花从前面一闪而逝。林啸云心道壶中叟既然有意指引于我,断不会又来祸害我,心中一狠,又摧发真炁,紧随而去。他能感到那隐没在祥云中的天宫传来的清灵之气,已然不同于人世间的气息,如冰雕玉硺一般的楼台看似透明无质一般。心想有机会当要来此游历一番,便在一层冰台下一闪而过,好像还有一个手持方天大戟的武士立在冰宫之前,眼露出诧异之色。
也不知此处是哪一方天门,林啸云顾不得了,又同着胡不为飞驰了半日的功夫,只觉周遭星汉灿烂,蓝色的背景下,无数的星辰或大或小,或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或幽静得如黑洞一般,都在眼前出现了。当他遇到了那耀眼得如同白日的星体之时,便刻意作出避让的动作,遇到了一些静静地闪着幽光的小星群会特意凑近打量两眼,总之所有的一切让他感到奇幻之极。渐渐地,景象出现了大变化,那些流光溢彩的星云无声无息地消逝了,头顶只是浓浓的白色,如烟似雾,却又绝无烟雾的尘嚣之气。
更加奇妙的是,这些白雾一点也未影响到林啸云的视线,胡不为的身形在前方清晰呈现,更前方是壶叟幻化的红云,也丝毫未受这些如奶状的物质影响。林啸云已不管自己的色身能不能经受得梵天之炁的力量了,心想你胡不为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何况你我之间的大仇未了,我岂能轻易放过忽然之间,那朵梦幻般的红云复又化成了人形,静静地立在白色的雾中,待到林啸云与胡不为皆停下后,沉声道:“两位,此处的样貌,你们还有印象吗”二人俱是不解其意,林啸云上前一步,作了一揖,道:“先师授功之恩,啸云不敢忘怀,不知先师所言却是何意”
他一脸的茫然,壶中叟又看向了胡不为,胡不为道:“神人,我一直觉得与你有着很大的渊源,莫非前日是神人将我引出了世人的封印吗”壶中叟拈着须,点了点头,对二人道:“也不尽然,三年前的劫难实是你造业深重,咎由自取,三年后的逃脱却也是你自己的造化所至,非我一人所为。”林啸云急道:“先师,难道我蜀山满门,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