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吧,要是被人看了去,还以为我在你的婚礼置办上有所克扣呢。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讲就是了。”
余嘉这么一说,把问题抛了出去,暮言也就不好意思再跪着了,余嘉搭了一把手,暮言顺势很快就起了身。
余嘉疑惑的问题有了答案,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她拿出这发钗意欲何为?
“如夫人,我后悔了……”说罢,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余嘉脑袋嗡的一声,她心中隐隐有预感,暮言所说的是何事,但是她很害怕她真得开口说出来。
“你之前来我院中,问我想不想退婚,当时只是一时意气,所以才会一口回绝,现在我想清楚了!”
暮言一双红肿的细眼含着清泪,楚楚可怜地看向余嘉,余嘉心中的纠结让她扭脸到一旁,不忍心继续看她。
“暮言,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现在婚礼只还有三天时间,不能说那些任性的话了。”
余嘉看着她眼婆娑的眼眸,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也没办法,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支持暮言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箭在弦上,府中上下为了她的婚礼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就连所有的帖子都送出去,她突然说出她不愿意,就连余嘉都没办法接受,更别提整个翟府上下了。
“呵呵,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原来你和他们一样,全都是自私地站在别人身上的吸血虫!”
“哈哈,整个翟府都合起伙把我卖掉,换取荣华富贵……你们有良心吗?”
暮言站起来,指着余嘉,含着眼泪大声斥责着,身体因为太激动产生了轻微的抖动。她一反常态的斥责,反倒让余嘉无所适从了。现在的余嘉,就像一个犯错被愤怒指责的孩子,她心怀愧疚,手足无措。
暮言的控诉像一把刀一样,插在余嘉的胸口,她才发现她已经渐渐被整个翟府同化,最后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暮言,不是……不是……”余嘉无奈地挣扎着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舌头像是不听使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暮言一看余嘉的慌乱心虚的神情,知道这招控诉见效了,心中不由得邪笑起来,这个婉如果然没脑子。
她决定再接再厉,让她毫无招架能力:“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啃骨吸髓吗?哈哈!”
“你听我说,这个事情,你也要和我好好说说原因,我才能帮你想办法。”余嘉心一软,松了口。
“你真的愿意帮我?”
余嘉点点头。
“好,那我就和你全盘托出吧。”暮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情绪,坐了下来,恢复到她以往柔弱小姐模样,“或许在张佛安进府之时,你已经怀疑他了吧,其实他并不是什么坏人。我和他在中秋相遇,暗生情愫。但是我已经有婚约,所以就退却了。”
“是他,亲自上门,才会有了上次外请求你那件事。如今,婚期越近,我越是后悔,实在不忍心抛下所爱之人,这种分别之苦,让我没办法再忍痛嫁入侯王府。那些荣华富贵,与我何干,我只有一个爱我的人,就够了……”
余嘉怔住了,或许真的是误会暮言了?余嘉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种事情其实问一下翟修林更好,可是目前翟修林对自己避而不见,见一面都很难,况且余嘉也不想放下脸面主动去询问。
暮言看到眼前的婉如左右为难的样子,狠狠心,从怀中掏出绢帕打开,那支重工垒金丝的鸾鸟衔红宝石发钗赫然出现在暮言手上。
余嘉一开始的疑问也解开,她并没有回园,而是将这发钗放入怀中了。只是她此刻拿了出来展示在自己面前,总不会是特意拿出来炫耀,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如夫人,你也看见了,这发钗价值连城,即使你身在颜府以你的身份怕也是没见过吧?我今日将它送给您,希望您替我好好珍藏!”说完,暮言将发钗郑重地放在余嘉的手上。
“这是你的陪嫁之物,我收下岂不是怀璧其罪?就算你现在有别的计划打算,也等我先去禀告老夫人和老爷之后再做打算,至于这发钗更不是我能保管的。”
“呵,如夫人,你刚刚不是说要帮我吗?原来也只是虚情假意罢了。”
“我会帮你,只是退婚之事并不是小事,需要全府上下齐心协力。”
“你以为现在退婚还来得急吗?如果这事让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你自己都不敢确定!我信任你,拿你当朋友才会和你全盘托出,没想到你竟完全没有为我着想!”
“不是……那你说怎么办?”余嘉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就在暮言这一连串问题说出口的时候,她心一凉才发现这每一步都是她精心计划好的,不过是一步步让她产生愧疚感,替她做事。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不让全府知晓此事,说明她早就有了办法。
余嘉在心底笑了笑,一步步引自己进陷阱,这个暮言果然是厉害人物。她决定也不想了,准备看看这个暮言还有什么花招。
“如夫人,我和佛安已经商量好,明日晚上一起逃出翟府,希望你能帮我们,好吗?这个发钗作为谢礼,希望您收下。”
私奔这事可大可小,且不说这暮言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不敢擅自帮助。如果她私奔成功,那留下的烂摊子谁收拾?如果没成功,自己就是从犯,这罪名绝对会让她在翟府再无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