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尖锐的哨声在水师学堂上空响起。
随着哨声的响起,原本平静的水师学堂就象突然烧开的锅一般沸腾起来,时间过去几分钟后,无数身穿蓝白条纹服饰的学员们从各个地方开始涌了出来朝着学堂中那个大校场集中。水师游击将军郭静贤在数名军管的拥簇下正站在校场中央静静的看着朝他们涌来的学员。
“向右看齐!”
“向左看!”
“立正……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数分钟后,负责值日的一名军管大步走到郭静贤跟前大声报告道:“启禀大人,威海卫水师学堂全体学员集合完毕,应到五百人,实到四百九十八人因伤病不能集合两人,报告完毕……请大人训示!”
郭静贤点点头沉声道:“稍息!”
“哗啦……”学员中立刻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看着近五百名整齐站在自己面前的水师学堂的学员,郭静贤大声道:“兄弟们……很抱歉要将你们从深夜中喊起来,因为今天本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奉岳侯爷之命,咱们大明要对盘踞在关外的鞑子发动总攻了!”
听到这里,所有学员的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水师学堂的学员们大多都是山东人,作为被满清侵犯过好几次的地方,鞑子的暴行在山东也是广为流传,这里所有人对鞑子的仇恨值都是满满的,现在一听要对满清发动总攻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兴奋之色,要不是严明的纪律在束缚着他们恐怕不少人早就高声欢呼起来了。
学员们眼中兴奋的眼神自然瞒不过正仔细观察他们的郭静贤。
“军心可用!”这就是郭静贤得出的结论。
稍微停顿了一会后郭静贤又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此次远征辽东的主力可是陆军的兄弟,而我们水师则只是负责运输兵员、物资补给和辎重。可即便如此咱们的任务也是非常繁重的,说是关系到此番战役的成败也不为过,由于水师人手奇缺因此奉岳侯爷之命暂时将他们调入水师协助各舰长工作。事关十数万大军的后勤辎重,咱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都是经过重重关卡才进入的水师学堂,也是咱们威海卫水师的精英,如今所有水师的弟兄都在看着你们,岳侯爷也在看着你们,谁若是给本官拉稀摆带掉链子本官决计饶不了他,都听明白了吗?”
随着郭静贤话音的落下,学员队伍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整齐的吼声:“明白!”
“好,给你们两刻钟时间准备,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到码头登船!”
“是!”
半个月后的大海上,一支威武雄伟的水师舰队正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穿着一身蓝白相间水手服的海老大正和六癞子正在炮仓里擦拭火炮,巨大的二十四磅火炮足足有八百多斤,这些火炮每天都要反复的擦拭以防止火炮生锈。
海老大的运气不错,他在被调入一艘名为“青州号”的三极战舰实习并担任炮长助力,也就是俗称的二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碰上了在这里担任装填手的六癞子,两个同村的伙伴见面后分外惊喜。
但是惊喜过后海老大就被船上的枯燥乏味以及可以说是艰难的生活给吓了一跳,青州号战舰远看就象一座高耸出水面的木质建筑,装饰华丽的船艉部排列着两层镶金边的舷窗,看上去犹如一座浮在海上的大房子。
青州号的后甲板自主桅向后几乎占去整个上层甲板的一半。后甲板是舰上舰上三十六名军官的活动场所,也是整个青州号的艉部,同时也是整艘战舰空气最好的地方。
任何普通水兵,除非上级传唤或需要执行某些特别任务,是决不允许进入后甲板或艉部的任何地方的。普通水兵的活动区域是上层炮甲板,舰艏楼(前甲板)以及下层炮甲板。战舰上的等级制度森严无比,任何试图挑战这种制度的水手都会被处以鞭刑或是被赶出水师,严重的甚至会被处死。
在军舰下面的两层炮甲板上,炮手们吃饭、睡觉、工作,都在硕大的二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火炮旁。夜晚,不值更的水兵打开吊铺,挂在横梁的钩子上,悬吊在大炮上面睡觉。白天,放下顶梁上的木板,背靠着大炮吃饭。炮甲板的间隔狭小,上下不到两米高,唯一能透进阳光与新鲜空气的窗口是炮门。
炮仓里的空气浑浊而难闻,由于海老大所在的炮仓是第二层炮仓属于下层甲板,下层炮甲板仅仅高于水线一米多左右,一遇到海上暴雨天气,无数的海水就会从舱门外涌进来。下层甲板不仅有炮仓,还有牲畜栏,里面饲养着专供舰长及军官们食用的牲畜,比如牛、羊以及鸡、鸭等牲畜,一旦下层甲板被海水漫过,那些牲畜的粪便就会如同水漫金山一般随着海水四处飘荡,数百名水兵在肮脏潮湿且黑暗的下层甲板里挤在一起,整个甲板便成了又吵又臭又黑的地方。
放下了手中的擦布,海老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旁边的六癞子用赞赏的语气道:“亏你还能在这里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你了。”
六癞子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着,谁让咱们吃了这完饭呢,咱们拿了人家的饷银就得替人家卖命,每个月两块银元和三斗米可不是那么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