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进行海战时受限于火炮的性能,交战双方的开火距离都不会太远,一般只有一两百米左右,超过两百五十米时即便弹丸能击中敌方船只也不剩下什么威力了。
不止郑芝豹感到不解。他的手下也吃惊的喊了起来,“这些明军疯了吗,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发射的弹丸恐怕还没碰到咱们就掉进海里了。”
还有人笑道:“恐怕这支明军都是一些初出茅庐的菜鸟吧!”
这些人的话音刚落,冲在最前面的四艘战舰一边的船舷立刻就响起了一声声巨响并冒出了一股股白烟。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远就开炮,这是在吓唬人吗?”看着前方不断pēn_shè着白烟并发出巨响的战舰,郑芝豹就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他的笑容刚浮现在脸上,残酷的现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随着炮声的响起,短暂的几秒钟时间过后。他就看到自己旁边一艘沧海船被一枚呼啸而来的弹丸击中了船舷,沉重的弹丸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将船舱打破了一个脸盆般大小的洞,随后一阵阵惨叫声便传了出来。
“什么……这些明军的火炮竟然能打如此之远?”这一霎那郑芝豹只觉得手足开始变得冰冷,随后他便开始疯狂的喊了起来:“快……加快速度让兄弟们冲上去,冲到前面去拉近距离再开火!”
打惯了海战的郑芝豹知道现在想要逃走是行不通的,这些明军完全可以趁着己方掉头转向的时候将自己这支船队的大部分船只送进大海,既然逃不掉那就只有靠上去和敌人拼命了。
经过两百多年的海禁,大明无论是船只建造还是海战水平已经显得有些落伍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经过两百多年的时间大明的水师竟然没有设计出任何新型的战斗船只。而反观此时的西方船只已经有了明显的职业化的趋向。打仗的舰只只管打仗,装货的船只只管拉货,可大明的大部分船只都是客货两用,就比如已经沿用了几百年的福船就是一种典型的客货两用船只。船头和船尾上安装了火器中间的货舱则是装货用的。这样乍看起来确实是打仗拉货两不误,可正应了民间那句老话,样样都会却样样不精,这样的船跟那些专门司职打仗的战舰打起来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好!”
站在青州号甲板上郭静贤看到第一轮炮击竟然击中了地方的船只。满意的叫道:“好……就这么打,告诉兄弟们,把这些狗娘养的家伙全都送到海里喂鱼!”
“快……赶紧装弹……”
船舱里经过一番紧张的重新装填。两分钟后前面四艘四级战舰的船舷又重新喷出了火舌,只是这次好像运气用光了,四艘四级战舰侧舷近百门火炮一起开伙竟然无一命中,所有的弹丸都打进了水漂。
郭静贤看到这里不禁大怒:“马上告诉这群笨蛋,要是下一轮还打不中老子就把所有的炮长挂到桅杆上晒成咸鱼!”
经过了两轮炮击,双方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两百多米,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郑家船队火炮的射击范围,但郑芝豹并没有下令开炮,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己方火力的最大涉及范围,真开炮的话即便击中了敌方也不会给对方造成太大的损失,因此他憋着一股气要在第一轮的炮击中便给予地方沉重的打击,打掉对方的士气。
“所有人准备,链弹准备!”
郑家的船队上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喝声,炮手们纷纷将链弹装填进了炮膛,而此时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已经达到了两百米的炮击范围。
“放!”
随着各舰头目的大喊,一枚枚链弹也先后冲出了炮膛在空中打着转向侧面的明军水师冲去。
所谓链弹就是将两枚炮弹串联在一起,发射后一颗炮弹会拖着另一颗炮弹离心甩动飞出去,因此会在风帆上扯出一个大洞,或者把索具撕坏,运气好,甚至能扯断桅杆瘫痪敌舰,是近战时的一种利器。
几乎在郑家船队开火的同时,重新装填完毕的威海卫水师也开了火,一枚枚硕大的弹丸带着呼啸声朝郑家船队打去。
“砰砰砰……”
这一轮炮击由于拉近了距离,命中率比起上一轮炮击要高了不少,一共有两枚弹丸分别击中了郑家的船只,其中一枚弹丸击中了一艘苍海战船上层甲板,重大三十二磅的铁丸击将甲板打了个大洞。无数的木屑四处纷飞,打到了周围好几名水手的身上,这几名水手惨叫着倒在了甲板上痛得满地打滚并哀嚎起来。
“砰啦……”
看到己方的炮击又击中了郑家的船队,郭静贤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前面传来一声巨响,一枚链弹缠绕住了位于他右侧的一艘四级战舰的一根桅杆,不过幸运的是由于距离太远,这枚链弹击中桅杆后其动能也已经耗尽,这枚链弹在绕住了桅杆两圈后并没有对桅杆造成太大的破坏。
看到这样的情形郭静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这根桅杆被打断那艘四级战舰估计就得立马停下来,只能漂浮在海上成为一具一动不动的靶子。
“这个龟儿子竟然用上了链弹。咱们也不能客气!”郭静贤大声喝道:“命令各船换散弹!”
“是!”
随着命令的下达,各船纷纷开始给火炮装上了散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