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岳阳也是挺憋屈的,他虽然名声不小,但明面上的身份却很低,最拿得出手的一个身份也只是个秀才而已,至于团练总兵这个职位还是别提了,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因此岳阳每次和郑发奎见面时心情都不是很好,因为他这个秀才身份只能是见到县令以下官员时才能免跪,见到郑发奎这个四品知府还是得照规矩来。
只是郑发奎接下来的动作让岳阳好受了点,还没等岳阳跪实,郑发奎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抢先一步将他扶了起来,笑容满面的对他说道:“岳贤侄能及时赶来本官就心满意足了,何必行此大礼呢,来来来……本官为你介绍两位贵客!”
说完,郑发奎拉起岳阳的手面向中间的那位客人说道:“本官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原府来的许先生这位是许先生的亲随唐先生,他们二人可是久慕贤侄的大名特地来会你的,你们待会可要好好亲近一番下。”
岳阳在郑发奎介绍的时候心中却是一愣,因为他感觉到郑发奎拉着他手竟然有轻微的颤抖,而且在说到这名贵客时态度明显很是肃然和恭敬。这个发现让岳阳有些惊讶起来。因为这意味着郑发奎此刻很紧张,而能让郑发奎如此失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身份应该很不简单,至少是远比郑发奎要高。
这就让岳阳好奇起来,郑发奎可是堂堂的四品知府,能让郑发奎都感到紧张的人这说明他的身份地位肯定刚要比郑发奎高出一大截。
发现了这点后,岳阳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一步对那名老者躬身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后生晚辈岳阳见过老先生,愿老先生福寿安康!”
“呵呵……免礼!”这位老者笑道,“老夫此次来到应州,一来是好久不见少愚(郑发奎的表字),过来看看他。二是老夫早在几个月前便听说在应州府有个少年英杰率五百团练大破万余贼寇之事,心中倍感好奇啊,这才冒昧让少愚请岳公子跑了一趟,望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听到这位姓许的老者一开口,岳阳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此人虽然在说话时笑容满面,但刚一开口一股儒雅而浓郁的官威便扑面而来。
想到这里,岳阳心里就更有底了,他恭声道:“蒙长者垂爱,晚辈不胜荣幸!不知长者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老夫听闻岳公子虽然是秀才出身,却毅然弃笔从戎操办团练,于流寇茶毒乡里之际率兵驰援应州大破贼兵,此举颇有定远侯之风啊!”
听了这名老者的话,饶是岳阳脸皮颇厚却也有些红了,这位老者拿班超来比喻自己实在是让自己有些愧不敢当啊,他正色道。
“老先生过奖了,正所谓: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又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晚生身为应州府生员,至此贼寇肆虐之际,岂敢不出一份力呢?”
“好,说得好!”岳阳的话刚一出口,姓许的老者眼睛便是一亮,一拍大腿,眼中更是露出一股欣喜之色赞许道:“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啊!这不正是吾辈读书人所求之大义乎?学颖,你说是不是啊!”
坐在姓许老者右下首的中年人也捻须赞道:“嗯,东翁所言甚是,正所谓言由心生,岳公子能说出此等警句,这也说明岳公子胸怀大志不同常人啊!”
听着两人连声夸自己,岳阳此刻的脸红得就象猴屁股,顾炎武老大虽然现在还没说出这句名言,但人家现在好歹也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自己若是恬不知耻的再得意洋洋可就太不像话了。
他赶紧转移了话题:“老先生过奖了,晚生听老先生言谈举止不同常人,想必也不仅是一名寻常的读书人?”
“哈哈哈……岳公子不愧是慧眼如炬啊,老夫就知道瞒不过你。”兴许的老者听到岳阳一口道破自己隐瞒了身份却也不生气。很坦率的承认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瞒你了,老夫姓许名鼎臣,如今添为山西巡抚,这位则是老夫的师爷唐学颖!”
许鼎臣的话音刚落,饶是岳阳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也不禁吃了一惊。一省巡抚这个官可不小,这可是相当于省长兼省委书记的官啊。他赶紧朝许鼎臣单膝跪了下去行礼道:“后学晚辈岳阳见过徐大人,适才学生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哈哈哈……起来,就冲你刚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老夫若是怪罪岂不是让天下读书人耻笑吗?”此刻的许鼎臣显得很是平易近人,挥手让岳阳站了起来,并让他入了座。
许鼎臣既然表明了身份,岳阳自然要加了几分小心,书房的气氛也比刚才多了几分谨慎和肃穆。
看到这样的情形,许鼎臣对岳阳笑道:“岳公子不必如此,老夫今日可没穿着官袍,你不用那么拘谨,象刚才那般随意即可。”
岳阳闻言却苦笑起来:“你的官最大,这么说自然没问题,可我们却不能这么做啊。”
看到许鼎臣表明了身份,岳阳也不但算和他兜圈子了,直接问道:“许大人,不知您突然召晚生前来有何事尽管吩咐,只要是晚生能效劳的必然不会推辞。”
“哦,看来岳公子也是个爽快人啊!”许鼎臣和唐师爷对视了一眼后笑了起来。
他捋了捋颌下的短须沉吟了一会后忽然问道:“岳公子,不知你表字如何称呼啊?”
岳阳赶紧答道:“回许大人话,晚生表字正宏!”
许鼎臣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