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鲲见那张小佳似乎早有预谋,更觉得这个人年纪轻轻却颇有心机,很不简单,心中已起了警惕之意。
洪折颜道:“看来小管家已有了万全之计?我们愿洗耳恭听。”
张小佳再次放低了声音,悄悄说道:“这个计划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想做两件事情。首先,将我携带的宝物金霞冠藏在兄台房中,待到半夜,兄台打开门窗,将宝物取出置于桌上。金霞冠在夜里会发出万道霞光,必然会引起土行孙的注意。这大盗向来自负,定会趁夜下手。而我们就在这房中埋伏,守株待兔。”
混鲲迟疑道:“小管家怎知这大盗土行孙定会今晚下手?我看他小子也机灵得很,焉知他不会识破我们的诱敌之计?”
张小佳道:“无妨。因为到了夜里,我会施展易容咒假扮土行孙,先行到这房内盗宝。二位要假戏真做,阻止我盗宝,然后我们在这房中和院落中大打出手,务必引起客栈内所有人的注意,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我料那土行孙若然在这里,必会心中起疑,到这院中察看我们的争斗,甚至会趁乱出手。因为其一他必定想要弄清楚我的身份,不想让我捷足先登盗取宝物;其二若然我们斗得不可开交,对他来说正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趁乱将宝物抢走。我料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张小佳说到这里双目放光,似乎对自己的计划成竹在胸。
洪折颜点头笑道:“有意思!小管家真是妙计。不过,万一那大盗土行孙看出破绽,按兵不动,并未出手趁火打劫,那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张小佳道:“兄台想得周到。万一这土行孙并不上当,还请二位配合我,让小弟盗走宝物。我料那土行孙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暗中尾随于我,那么他也就免不了暴露出行迹。我于是就顺势将其带到另一个布满埋伏的地方,一众擒拿于他!”
混鲲道:“原来小管家还留有后手。也不知那另一个布下埋伏的地方在哪里,需不需要我和兄弟二人前来帮忙?”
张小佳道:“离这里三十里远有处地方叫落凤崖,是凤鸣坡地界地势最高的地方。我在那里布下重重机关埋伏,天罗地网,专为擒拿土行孙。二位只需放我带走宝物即可,无须尾随帮忙。待事成之后,我自当押着那土行孙来见二位。”
洪折颜道:“既然小管家已有安排,我们自当按计行事。”
张小佳从怀中一阵摸索,取出一件折叠的包裹袋,那袋口紧紧扎着,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他郑重其事地将袋子交给洪折颜,道:“兄台请收好。这是本府家传宝贝金霞冠,不到今晚约定的时间千万不能打开它。切记!”
洪折颜收下了包裹,将那袋子放在自己头枕之下。
张小佳瞄了一眼床上的头枕,点头表示满意。三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张小佳便离开了洪折颜的房间。
混鲲道:“兄弟,你感觉怎样?”
洪折颜道:“我已无大碍,感觉不到一丝先前的那种寒冷了。”
混鲲闻言收起了神农药鼎,将那鼎再次用厚布包裹,往身上一背,道:“兄弟且在此静坐一个时辰,待伤寒彻底消散才好恢复法力。老哥哥我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会儿,若有什么事情可及时唤我。”
洪折颜点头道:“好,有劳大哥费心。”
混鲲背着药鼎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忽然回身问道:“洪兄弟觉得那张小佳所说计谋,是否可行?”
洪折颜沉吟道:“我看他安排得十分周详,言语间对那土行孙也颇为了解,我觉得可信,此举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混鲲道:“我倒是觉得这张小佳计谋虽好,只是有点过于自信。待会你将那宝物按约定取出之时,我再过来。”说罢出门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洪折颜依言继续在床上盘膝打坐,闭目养神,籍以回复法力。
混鲲回到房间之后,将床头被褥铺上,床帐放下,又点了一盏灯放在桌上,这才悄悄推开房门,出了屋外。
眼见四下无人,混鲲从怀中摸出一块硬泥,那是傍晚张小佳与洪折颜斗法时使出易容咒,给洪折颜脸上抹的一层烂泥,干了之后被混鲲拾了一团藏在怀中。只见他放在鼻端嗅了嗅,又沿着走廊闻了闻脚下的气味,辨明了方向,一路寻去。
他边嗅边走,高大的身躯一点也不显笨重,转眼来到了大跨院中张小佳及家丁们所住的那三间房间。
只见这三间房间都是房门紧闭,屋中也不见有灯光透出。
混鲲不觉“咦”了一声,先推开两间家丁们住的房间,屋中漆黑一片,不见有人。接着又来到张小佳的一间大房门口,推门而入。
果然不出所料,屋中也是不见一个人影。莫非正如张小佳所说,他带着他那帮家丁去落凤崖布置机关埋伏去了?
混鲲心中一定,索性在房中慢慢踱步,察看着屋中的一切。
这显然是一间专门留给有身份的人享用的客房,家具被褥都比较考究,店家必然是为了讨好张小佳特意安排。
混鲲铜铃般的眼睛扫视着房间内每一个角落,试图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画虎谋皮?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混鲲仔细咀嚼着张小佳先前留下的话中的意味,不知不觉在张小佳床头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所谓画虎谋皮,应该指的就是张小佳不仅要阻止土行孙盗取宝物,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