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离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合欢拍拍屁股站起来,见郁清清还坐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拉她。
郁清清脑海中清晰的回放起那两人刚才的一字一句,仿佛她就站在两人身边,那些字句一字不漏的进了她的脑海。
她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双眼犹如蒙着一层迷雾,迷惘之中隐藏着一丝惊疑,却又被她不动声色的压制了下去。
“清清姐,你怎么了?”合欢看出来她的不对劲,赶忙蹲在她面前问道。
“你刚才……真的没有听到两人说什么吗?”她的眼神幽沉又清亮,像是连绵不绝的迷雾之中隐隐闪烁的几点繁星,合欢看的有些失神。
“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听清。”合欢吐槽道。
而且对方很谨慎,声线刻意压低了许多,除非有特异功能,否则离得这么远怎么可能听清。
郁清清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站了起来,看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眼中的暗色无人能懂。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竟然连警方都介入了,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但无论有多复杂,她都一定要守护她和姥姥的家,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走,先回去再说。”
——
入夜,万澜俱寂。
郁清清坐在院子里,今夜无星无月,漆黑的天空如一口倒扣的大锅,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闭上双眼,放缓呼吸,摒除杂念,置于天地之中,犹如漂浮在云端之上,通身一股清灵之气游走而过。
天地之间安静如斯,偶尔一声虫鸣鸟叫传来,更为这个夜晚增添几分雅趣。
只是在那冗长的安静之外,夹杂着另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声,谁家的狗吠、小孩的哭闹,老人充满善意的唠叨……混合在一起,听的脑袋都要爆了。
郁清清忽然抱着脑袋,脸色狰狞。
当她心有杂念,很快,那些遥远的杂音如潮水般飞快褪去,世界恢复到一片静谧。
如此快的切换,搞得郁清清整个人有些懵。
揉了揉额角,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难道这是重生捎带的福利吗?
郁清清惊讶过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又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不管上天如何折磨她,她郁清清都照单全收。
不知不觉,郁清清抬手摸上挂在脖子里的那块石头,触手温润柔凉,一股清浊之气透过掌心流传入支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令她喟叹出声。
“父亲,是您在保佑我吗?”
一道温软的低喃随夜风吹散,消逝在风中。
——
太白山以西二十公里外的笔直公路上,一辆面包车如箭般疾驰,于黑夜之中带出迅猛的长风。
车内,开车的胖子嘴里叼着烟,肥胖的身子随着动感的音乐而微微摇摆。
副驾驶上的瘦子把玩着一杆长枪,干瘦如骷髅般的脸上面无表情,毫无波动的目光只在落在手中的枪杆上时才会有一丝波动。
后边的座椅里横卧着一人,被半新不旧的黑牛仔裤包裹着的修长的腿随意的交叉撑在玻璃窗上,穿着黑背心,肌肉劲硕,青黑色的纹身遍布整条手臂,力量于性感兼备,双手在胸前随意交叉,眯着眼睛看似睡着,却并未有呼吸声。
“老大,前头快到了。”车灯自路牌上一晃而过,胖子深吸口烟,半降车窗,顺手将烟头扔了出去,瞬时一股疾风兜头罩来,吹的人脸颊都有些变形。
瘦子手指快速翻飞,瞬间将长枪组装好,抬起枪口瞄准了胖子的脑袋。
胖子冷不丁一瞧,瞬时惊出一身冷汗,破口骂道:“老三你丫犯什么神经。”
瘦子依旧面无表情,默默收回枪,竖立在胯裆。
胖子一边开车一边骂骂咧咧起来,一道暗哑的嗓音蓦然响起,惊了胖子一跳。
“闭嘴。”声音透着股慵懒不耐,寒冽逼人,胖子忽然觉得窗外刮来的风仿若寒冬霜雪,刮在脸上生疼。
瞬间闭了嘴。
吸了口风,憋红着脸剧烈的咳嗽起来。
男人慢悠悠的坐起身来,一条腿曲起,手肘支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啪嗒”火机的幽光在狂风中明灭不定。
男人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圈烟雾,右眼贯穿下颌的一道刀疤在如烟似雾的缭绕下消弭了几分狰狞,多了几丝潇洒随意。
“好好开你的车,就你话最多。”
胖子委屈的撇了撇嘴,却也不敢反驳。
看了眼后视镜,乐呵呵的笑道:“老大,咱这一票干完,真就金盆洗手了?”语气隐有一丝试探。
男人斜了他一眼,嗓音暗哑:“多少人盯着咱,是该避避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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