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简看着慕烟执意要起来,想起他的受伤,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却因为要救宁鄀。他不能在宁鄀的事上强求他,所以开口道:“我不让她进来,并不是因为你出事而迁怒她。不过她不愿意和你订婚,这件事拖着也不好,我只是想在这两天用这件事让她快点答应下来。”
慕烟看向慕简:“我和她有的是时间。”
“你!”慕简终于怒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以后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她害的我们家的脸都快丢尽了!”
宁鄀一日接着一日的在慕烟的病房外面守,守着有人进出的机会能够看看慕烟。她知道他醒了,心里也就稍稍安心了。但是每次医生匆匆赶过来,她的心就跟着那脚步声,在走廊的地板砖上一撞、一撞。
她在医院守了两个多星期,原本压制住的感冒也爆发成高烧,每天吃好多药,憔悴不堪。
但是她还是会强忍着疲惫,经常帮慕烟熬汤或者做一些点心,托或周莞清送给他。
夏景阳刚开始常常来医院看她,看到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看着她的生命在加倍流逝,想说什么,却无力的沉默。
每次慕简看到夏景阳和宁鄀在一起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再加上周莞清也经常来看慕烟,所以宁鄀不再让夏景阳过来。
她守了三个星期,守到慕烟终于能从医院出去回家养伤。
那天慕简没来,是沈芷兰接的慕烟出院。慕烟看到了宁鄀,这三个星期内每当打开门他都能看到的宁鄀。
她受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而是宁鄀一样。
在他受伤之前,宁鄀也一直在修养。但是她却一直守在医院,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怎么可能不憔悴?
慕烟看着门口终于近在咫尺的宁鄀,停了下来。
“慕烟,”沈芷兰有些犹豫,“被你爸爸知道了就不好了。”
“别担心。”慕烟应了声,目光凝着宁鄀,道:“陪我走走好吗?”
“嗯。”宁鄀望着慕烟越发漆黑的眸子,点头。
医院的风景很美,有专为病人散步提供的花园,就是有点冷。宁鄀穿的很厚,可还是很冷。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们两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却一直急着逼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心急,我们也不会吵架,我也不会受伤,我们到现在还是好好的,也不至于出现这种事。”
慕烟的声音很低,在冷风里飘散。
宁鄀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慕烟,眼里因为日光浮出一层雾气。
“不是的,慕烟,你没有错。是我。”
是因为她,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和他订婚,她只是拿他的神情当做无关紧要的事。
“不说这事了,”慕烟伸手轻轻把宁鄀揽进怀里,“这些天,看着你在外面,我真的很心疼。”
久违的怀抱,宁鄀感觉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温暖。她在这个怀抱里,忍不住都想哭了。她真的就想永远在他怀里,再也不要出去。
宁鄀的心被刀绞一般的疼,她从慕烟怀里出来,看着这个让她在冰凉悠长的走廊里待了三个多星期的人。
她说过,至少在见他一面,现在她见到了,终于圆满了吧?
“慕烟,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