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雪莲膏啊!价值千金,难求一物,便是余氏活了这么大年纪的,也只是听过却未见过,更别说林茵这些小辈了。
林染微微抬眼,缓缓扫过各人各异的神色,最后对上目光灼灼的余氏:“回祖母,是对面府邸的主人所借。”
“对面府邸?那不是……余国的九皇子住的地方吗?!”林茵叫了一声,眨眨眼笑着道,“九皇子对大姐姐真好,才见过一面,就把雪莲膏都送给了大姐姐了呢。”
这话一出,不只是余氏曹氏等人,就连方方抬脚进来的林昌亦是脸色一变。
雪莲膏这么贵重的东西,一个不过才见过一面的男子说送就送,这说明了什么?反正搁在在场的众人身上,是绝对舍不得的。
林染眼底泛起冷意,她明明说的是借,这林茵非要说成是送:“三妹妹最近耳力不太好吧!”
林茵笑意一顿,便听见林染接着道:“我方才说的分明是‘借’,怎么从三妹妹嘴里出来就成了‘送’呢?我与那九皇子不过是在前日的晚宴上见了一面,人家凭什么要送我?!是人家有这菩萨心肠,才好心借我。”
林染这话才算合理,林昌的脸色稍稍好转下来:“怎么样了?”
众人纷纷回头让开了路让林昌上前,林染动也没动上一下,曹氏替她仔细捻好被角:“大夫说没伤到筋骨,开了补血的药方,日后好好调养就好了。”
林昌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终于问到正事上了。
林染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自然,省去了换衣房里的一幕以及淳于清亲自替她治伤这部分。
她说完了,林昌皱着眉陷入了沉思:“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林染叹了一口气,面上透露出几分无奈和茫然:“是的,女儿鲜少出门,也未曾得罪了什么人,而且女儿听那两个贼人的对话,并非像是刻意而来,所以女儿猜测,怕是最近沾染了晦气,这才倒霉的正巧碰上了这场祸事。”
“可曾看到那两个人的长相?”
林染遗憾的摇摇头:“他们蒙的严实,女儿未曾看到。”
“这样说来,恐怕是哪里的亡命之徒了。”林昌顿了顿,“罢了,只能交给大理寺去查了。”
林染不想让这件事闹大:“父亲,女儿觉得不可。”
“哦?”林昌一眯眼,问道,“为什么?”
“父亲且想一想,我极少出门,今日难得进宫陪着皇后娘娘,可偏偏在今日出了事,若是传到外人的耳朵里,传出些闲言碎语,那叫皇后娘娘怎么看我,又怎么看林府呢?”
林昌目光一动,显然是犹豫了:“但你受了伤,这件事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林染一看就知道这人的心思,明白他已经打消了去报案的心思,此时问这一句,不过是做着慈父的名头罢了。
林染笑了笑:“这只是其一,其二,那两个人看着就是凶神恶煞的,恐怕就是父亲所说的亡命之徒,我们若是把事情闹大了,那两个贼人得了消息,怕是会来找林府的麻烦。”
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女儿受的伤?其实也并无大碍,修养修养就好了。”
林昌这才一点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哎,你是个懂事的,处处为了府里着想,只是委屈你了。”
林染垂下眸子:“不委屈的。”
“对了,那余国的九皇子也是个心善的,他既然借了你雪莲膏,这便是一个人情,你要记得亲自登门道谢,日后也要记得还给人家,知道了吗?”
林染无声的冷嗤了一声,接着低头的动作也没让人看到。林昌这话里,字字句句都在强调一件事情——情是你欠下的,东西也是你借的,别想着府里会出钱替你还。
“是,女儿明白。”
林昌‘嗯’了一声,嘴里又关心了两句,借着‘有事’的理由走了。
夜已深,林昌也走了,余氏等人也不再待下去,余氏走前看了一眼这个孙女,免了林染休养期间的晨昏定省,林染道了谢。
林茵虽然妒忌她居然能得了雪莲膏这等好物,但想到这是要还的,再加上背上还挨了一刀,估计要在床上趴上个一个月,顿时也觉得无所谓了,拉着林染说了好些关心的话,在曹氏面前做足了样子,这才跟着柳氏走了。
等到众人全部走后,曹氏的眼眶又湿了:“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遭了这样的罪?偏偏还有理没处说,现在连报官也不行,真是……”
林染伸手拉住曹氏的衣袖:“母亲,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也不高兴,身上的伤也好的慢。”
曹氏一听,连忙擦干了眼泪:“好好,娘不哭了,你放宽心,安心养着,明日娘亲手炖老母鸡汤给你喝。”
林染乖巧点头。
曹氏怕林染累着,也没敢多说话,又嘱咐了凝玉等人好好几遍好好照料林染,这才终于走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凝香也被林染吩咐回去休息了,如今房间里就只剩凝玉。
比起凝香,凝玉简直就是水做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哭的像极了兔子,林染看她瘪着嘴的模样,还有心情打趣她:“嘴噘的这么高做什么?谁欠你银子了?”
凝玉一跺脚:“小姐,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呢!”
林染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不然呢?我跟着你一起哭好不好?”
“小姐!”凝玉又叫了一声,这才‘噔噔’的跑过来,手上端着一碗白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