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唐箫懵了:“您居然还想着我?那花柔……”话说了一半,唐箫突然反应了过来,双眼圆睁:“您……您是派给了花柔什么任务吗?”
话都已经说了出来,姥姥也没有了掩盖的心思,当下冷笑着点了点头。
唐箫骤然不安,上前一步:“什么任务?”
姥姥起身走到唐箫的身边,盯着他的双眼,缓慢而清晰地吐字:“刺杀孟知祥。”
唐箫惊讶地后退一步,立刻又上前:“您怎么能派她去呢!”
“为何不能?”姥姥昂着头:“这门主之位,岂是那么好坐的?这个任务可以是考验她,也可以是成全她啊!”
“不!不!”唐箫摇头:“这不是成全她,您根本就是在逼死她!”
唐箫说完转身欲走,身后姥姥高声喝道:“没错!我就是要她死!唐门只有交到你手上我才能放心!她再好又有什么用!”
唐箫忿然转身:“您宠我,对我委以重任,我都明白,但您怎么能这么不择手段!”
姥姥哈哈大笑起来:“不择手段有错吗?生在这样的乱世,不择手段才是生存法则!不然,你以为唐门是靠什么撑到今天的?!”
唐箫认真地看着姥姥:“人性固有其贪,但不可堕入泥淖,我唐箫绝不做……违背良心之事!”
姥姥一脸盛怒,唐箫也气冲冲地转身大步离去。
“箫儿……啊……”身后姥姥的声音戛然而止,“咕咚”一声闷响惹得唐箫回头,就看见姥姥已经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姥姥!姥姥!”唐箫紧张地立刻冲回姥姥身旁,刚扶起姥姥些许,姥姥却是一睁眼,伸手迅速地在唐箫几处要穴上扎了针。
唐箫立时僵直着,动弹不了。
姥姥愠怒地瞪着唐箫:“违背良心的事,你不做,我来做!你只管好好待在这里、坐享其成就好!至于花柔,如果她能活着回来,并且愿意和你在一起的话,或许……我可以留她一条命!”
唐箫瞪着姥姥,又怒又气又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
黄昏时分,红红的霞光将官道上的迎亲队伍照出一条条长长地影子,密密麻麻地塞满了路边的田野。
“公子,天色不早了,前面可是九蛮山,咱们安全起见还是找个地方歇息吧。”
孟贻邺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远远掉在后面的送亲队伍,冲贴身侍者低声道:“那就就地扎营吧!”
孟贻邺拉住缰绳。
贴身侍卫扯嗓扬声:“停止前行,就地扎营!”
众人停下,孟贻邺调转马头奔向队伍后面的挂红马车。
“怎么停了?”玉儿掀开车帘冲着吴伟询问。
“说是要就地扎营。”
玉儿扫视周围山体,皱眉道:“今夜莫非要住在野外?”
吴伟没接茬儿,因为孟贻邺已经策马到近前。
“即使再快,我们今夜也入不了简州地界,所以只有委屈郡主一夜,宿在这山脚下了。”
玉儿闻言不假思索:“可是眼前就是九蛮山了,听说这里不太平,我们不会有事吧?”
孟贻邺有些惊讶地看向玉儿:“姑娘竟然知道九蛮山?”
玉儿登时表情一滞,有些接不上话,此时吴伟开口道:“九蛮山的蛮夷历来凶顽,家主曾特别叮嘱过,路经此地要注意避险。公子您是迎亲之人,想必已安排周全,不会让我家小姐涉险吧?”
孟贻邺笑道:“当然不敢让小姐涉险,吴统领多虑了。”
“既然二公子这么说,我们全凭二公子安排了。”
“好说。”孟贻邺向车帘内露出的红盖头看了一眼,调转马头向前奔去。
玉儿见他走了,冲吴伟露出一个虚惊一场的表情。
“小心说话,不可掉以轻心。”
玉儿愣了一下,点点头,放下了车帘。
“大家就地扎营,三人一营,轮班值守,营与营之间相隔五步!”吴伟交代之后,打量着周遭的山体,隐隐有些不安。
迎亲队伍和送亲队伍,就地安营,大约是两方军风不同,前方孟家的营帐随意散落,而后方董家军队的营帐,不但看起来整齐有序,还营营有人值守。
同样的,这些队列的兵勇也是有着差异:孟家的宿营区内,士兵们起火烹煮食物,时不时说笑两句,十分的轻松;而董家的宿营区内,小心翼翼,不苟言笑。
太阳落山,月亮露出笑颜。
孟贻邺歇在帐内,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贴身侍从则半跪在他脚边为他捏脚。
“董家那个统领也太小心了,扎个营如在战场一般,这是当我们孟家兵是孬种,无力保护他们小姐吗?”
孟贻邺笑道:“怪不得他,他们不会知道,这九蛮早已被我爹打得不敢造次了。”
“可不是嘛,咱们孟家旗一举,他们就吓得退避三舍,哪里还敢来打劫?”
侍从话音刚落,就有斥候手捧书信入内:“报!二公子,府中密函!”
贴身侍卫立刻上前接过,递到已经端坐起来的孟贻邺手中。
孟贻邺拆下火漆后打开阅读,随即皱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斥候退出了营帐,贴身侍卫凑到孟贻邺跟前低声问:“怎么了?公子您……看着有些不开心啊!”
孟贻邺把手中信函晃了晃,冷笑一声:“开心?能怎么开心?这女人果真要变成我的妻子了。”
贴身侍从非常惊讶:“老爷要您娶这位郡主?不是说是大公子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