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氏说不用担心,林淼就真的放弃出去看看了。
她本来就累得很,所以又接着瘫在椅子上,道:“今天采的药有点多,我用不了那么多,送点去卖吧。”
一说卖药林黄氏就想起了卖鱼的事,故作随意的问:“雪儿啊,你不是去卖鱼了吗?银子呢?”
林雪在庭院里整理草药,把林淼说要留下的部分分出来,听了这话,她停手站起来。
道:“大伯娘,你不说我都忘了,池塘里的鱼大概有多少还不知道,我和掌柜的谈妥,他以五文一斤收下全部,现在他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金。”
说到这里,林雪停了一下,然后接着道:“鱼塘是姐姐的,我就把银子给姐姐了。”
林雪把二十两拿出来的时候,林淼嘴角抽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一道菜的做法还能卖钱。
不过这个钱她没有收,让林雪自己收着。
按林雪的意思,如果家里人问起就说她拿了,现在家里问起了,她连忙坐直,道:“我拿了,给小北和壮壮买了笔墨纸砚。”
“十两银子都买了笔墨纸砚?”林黄氏表示怀疑。
“大伯娘,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家庭读不起书?”
“读书就是烧钱的,一张上好的宣纸要十文,笔要好几支,分不同阶段使用,墨就更贵了。”
“还有砚,上好的砚台几千上万两,你觉得便宜的能便宜到那里去?”
说到这,林淼不满的表示:“我还贴了银子进去,我都忘了问阿奶补给我。”
林黄氏不吭声了,默默的转身进她儿子林北的房间。
林北练了一天的字,他和爱整洁的林壮壮不一样,写过的废纸扔得到处都是。
林黄氏捡起来,看到还有空白的地方没有写心疼得直抽抽,十文钱一张,这白的地方这么多,都五文钱了。
五文钱啊,就这么浪费了,好可惜。
这样想着,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连忙走出来,道:“阿南,你去下河弯提一簸箕沙子回来。”
林南也是在帮忙整理草药,听了吩咐站起来,问道:“要沙子做什么?”
“你先去拿回来。”林黄氏说着开始到处翻找,不知道她想找什么。
林淼休息得差不多,回房换了衣服,然后去了她的制药室。
小半个时辰左右,林南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簸箕,簸箕里装满了沙子,不是很细的沙子。
把簸箕放下后,他道:“阿娘,沙子回来了,要放那里?”
林黄氏拿出来两个竹编的小圆盖,用手心盛了两次沙子放进去,自己试着画了一下,笔画很清晰,高兴的道:“哎呀,这真是太好了。”
林南还站在旁边,不解的问:“好什么呀?阿娘。”
“你看,以后你弟弟和壮壮用这个写字就好了,不用买笔墨纸砚了。”
林淼从制药室出来,看了一眼,不得不说林黄氏还是挺聪明。
就是,用这种办法只适合认字,不适合练字。
字不练,不从小养成习惯,以后字写不好看。
在这个全民手书的年代,字好看了才能加分。
林南听了林黄氏的话恍然大悟,然后蹲下道:“我试试。”
他在沙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林南。
这是前几天林淼教的。
林家的两个学生因为是初初接触,现在也就能写几个一两笔的字。
林淼当时问他们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不会。
因此,林淼手把手的教了他们写自己的名字。
林南见了也要写,就也教了他。
“阿娘,你这个法子真好,我去把弟弟喊回来试试。”林南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林黄氏得意的四处寻找,她帮家里省大银子了,她的婆母怎么还不来夸她?
她心里盼望出现的婆母,也就是林马氏,此时正在她的小儿子林成富的房间里。
林马氏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望着林成富欲言又止。
林成富受不了了,道:“阿娘,你要说什么就直说,我们是母子,有什么不能直说的,要是觉得是说不出口的话,那就别说了,肯定不是好话。”
林马氏一噎,听前半句时,她还有些感动,后半句就被噎死了。
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不会说好听的。
不对,不止这个儿子,她家三个孩子,没有一个会说话的。
“阿娘,你到底说不说?”林成富非常烦躁,侧躺下去,道:“你要是不说,就出去,我要睡觉了。”
现在太阳都还没有下山,睡个屁的觉啊。
林马氏瞪了一眼,道:“关于那个卖鱼的银子...”
林成富听着又坐了起来,道:“阿娘,你怎么这么贪心呢?手里已经有一百两了,还觉得不够,你要是想着把卖鱼的银子拿在手里,也可以,但是卖药的银子你就不能碰,那是月儿的。”
“月儿这丫头手缝大,跟银子有仇似的,我听说她还帮陆家那个被休回家的兰丫头付药费,那得多少银子啊。”
“不管多少银子,那也是月儿自己的银子,再说,陆家的小子救过月儿,月儿帮忙付次药费怎么了?阿娘,你能不能别钻钱眼里?”
“我这是钻钱眼里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弟两个,我这个年纪了,眼睛一闭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闻言,林成富默然了。
半晌后他道:“阿娘,你和阿爹苦了一辈子,我们兄弟两个没有能力让你享福,现在月儿让你享福了,你就安安心心的享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