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稍稍用力,房门被打开。
素雅的包间内坐着一个云鬓素衣的女子,一身白色曳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纹路,芊芊细腰用一条淡紫色的织锦束着,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峨眉淡扫,清新动人,有着仙子般的脱俗气质。
跟在慕修寒身后的禁卫军都看直了眼,站在门口举动不免局促了起来,生怕自己粗旷吓坏了里面的佳人。
慕修寒凤眸深沉,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人,薄唇紧抿,寒气袭人,一袭黑袍缓缓摆动,他行至房间内平静的问道,“姑娘哪里人?”
“淮南人。”嗓音柔和如清泉一般的答道。
“听姑娘口音不像……”慕修寒试探道。
“小女自幼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少有留在家乡,所以口音略有差异。”对方从善如流的答道。
慕修寒探究的眼神从佳人脸上划过,对方却只不慌不忙的品着杯中清茶,神色恬淡,一双俊秀的眼透过窗子欣赏美景。
“淮南青橘可好吃?”慕修寒面无表情不死心的问道。
那佳人轻声笑了笑,一点朱唇语笑若嫣然,万种风情尽生,“公子说笑了,青橘又涩又酸入药最好,不能多吃。”
看的慕修寒心头不禁微微一颤,心想着,这不可能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人了。
他收敛了目光,声色温和的说了句,“打扰了。”说完长袍一甩大步离开了包间。
等房门被关上,屋里的美人儿,也就是宋奕,才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一行人很快撤离了茶楼。
寻逃犯无果,也没有找到宋奕,可慕修寒的思绪却被茶楼里那个女子牵引着。
他怎么也忘不掉那个女人,纵然很美,可更让他念念不忘的是她清冷的眼眸。
别的慕修寒找不到纰漏,可那双眼睛竟然和宋奕那么像,相似的瞳仁,一样的冷傲,可是宋奕是不会笑的那般嫣然的,他不禁摇了摇头。
回到城中,天已全黑。
遣走大批人,只带了两三个禁卫军,慕修寒径直去了宋奕府上。
宋府灯火通明,宋晓在前厅抱着一个小妾调笑,见那一袭黑袍的人缓缓走进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推开小妾惊慌的跪在地上,叩首说道,“皇上!”
自从那次宋晓调戏靖王妃之事后,他在慕修寒眼里和畜生无异,不怒自威的九五之尊斜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冷冷说道,“宋奕呢?”
低着头的宋晓幸灾乐祸的暗暗一笑,以为宋奕又惹了什么事,慕修寒亲自上门来拿他,殷勤的站起来面脸堆笑说,“他在房中,我一直看着他呢,皇上您随我来。”
说着狗腿子一般走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走到宋奕房门前,宋晓直起腰杆,站在门前“砰砰”捶门,高声喊道,“宋奕!赶紧起来!整日无所事事的不知道在房里干什么!”
这样一副嘴脸看在慕修寒眼里,都替宋奕不值,搭上半条命却救了个不通人性的畜生!
房门打开,徐娘脸色铁青的打开门。骂道,“你个没良心的畜生,腻不知道将军在房中养病?三四日了都下不了床,还敢来打扰!”
“不是我打扰,”宋晓小人得志一般的笑着,“是皇上来了!”说着闪开身子。
“皇上!”徐娘赶紧跪下行礼。
“免礼。”慕修寒淡淡说道,缓缓移动进了屋内。
素色的床幔映入眼帘,屋内摆设和宋奕这个人一般寡淡无味,只是屋内飘荡的淡淡香气很好闻,慕修寒聚拢的眉头微微舒展。
床帘被徐娘挂起,宋奕神色憔悴的试图坐起身来。
“皇上。”他嘴唇微动,苍白着一张脸还挣扎着要行礼。
“罢了,你躺着就是。”慕修寒看他形容枯槁的模样,心中疑虑消除了大半,语气缓和的说道。
也许真的是叶家的余孽叛党设法救走了叶海。
他幽深的眼眸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想起自己几日前派来的太医也说它身受重伤,要个把月才能好,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御医怎么敢撒谎?
“这几日可有好好养伤?”慕修寒难得关心起他来。
床上的人眸色沉静,表情和往常无二,淡淡说道,“谢皇上关心,已经在尽心调理了。”说着他眼眸微抬,问道,“不知皇上今日为何而来?”
这话倒问的慕修寒心虚了,他已经认定宋奕和这次的事没有关系,不禁对自己白天发了狠要杀他感到愧疚。
思忖了片刻,一双凤眸饶有深意的说道,“叶海被人调包了,如今不知逃到了哪里。”
这一切都是宋奕设计的,她自然心知肚明,本来回城途中还担心叶海他们出差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此时听慕修寒说叶海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了。
可表面上宋奕还是一脸自责的模样,低垂着眼角,说道,“怪微臣无能,那晚没能杀了叶海……”
宋奕说话时嘴唇翕动,和白天在茶楼遇到的女子一样的嫣然好看,他们两人似乎合为一个人,慕修寒有种错觉,床上的不是宋奕而是那个姑娘……
“皇上?”见他望着自己出神,宋奕轻声唤了一声。
“……”
房间内一阵寂静,没人敢出声,也不敢揣测九五之尊的反常。
突然,慕修寒的视线被床榻下一双粉色的绣鞋吸引,他狐疑的问道,“这鞋是谁的?”
简单几个字让宋奕如坠冰窟,她回来的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