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咽了口吐沫,低下头缓了缓心理的恐惧,再次抬头,眼神已经坚定了许多,道:“草民当时就在现场。”
“哦?”凌宇拧紧了眉,追问道:“你怎么会在现场?”
“草民一直在东街摆摊,住处就在东街,乔府就位于东街的尽头,故而草民目击了一切。”
脸色一沉,凌宇淡漠的道:“你接着说。”
“当时,大概是在子时,草民一时尿急,便想出来方便一下,谁知出了茅房之后,草民远远地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围着乔府,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没多久,他们便翻墙进了乔府,然后这第二天就传出了乔家满门皆死于非命的消息,想来一定和那些黑衣人脱不了关系。都怪草民胆小怕事,若是草民在发现之时就去报官,说不定乔家就不会有此下场。”他说得情真意切,说完之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仿佛是真心忏悔。
“即使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你看到的这些又跟苏家小姐有什么关系?”凌宇反问道,脸上看不出表情。
小贩抹了抹头上的汗,答道:“在那群黑衣人翻进乔府之时,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的面纱掉了下来,草民借着月光细看,似乎是一位美貌的小姐。草民一直等着,待到他们全部翻过去之后,草民就去了乔府门前去查看,在门口捡到了这个。”他伸手入怀,拿出一枝白玉雕刻的的兰花簪子,双手奉于前方。
楚侍卫走上前接过,递于皇帝。
苏沁的眼角扫过那枝玉簪,心里也是一惊,这的确是她的东西。
凌宇骨节分明的手掌不断地把玩着这枝兰花样式的玉簪,眸子黑得没有一点光亮。
乔诗语看不出凌宇表情的喜怒,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想起乔府满门死时的惨状,她咬紧了牙关,平地一声悲鸣,“陛下,这簪子就是苏沁月的!当初参加百花之选的众多小姐都可以替民女作证,请陛下替民女做主啊!”
“你有什么话要说?”凌宇直接无视了乔诗语,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直指苏沁。
苏沁淡淡一笑,对上他目不转睛的眼,不避不让,“民女承认,这的确是民女之物,但是这枝玉簪早在几天之前就丢了,并不能说明什么。”
“苏沁月,你休要狡辩,你说丢了便丢了?你当陛下是傻子不成?”乔诗语一声断喝。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在撒谎吗?”苏沁好笑地看着她。
乔诗语冷哼一声,好像早就猜到了苏沁会如此发问,冲着小贩道:“你还记得昨晚看到的貌美小姐的样子吗?”
小贩重重点头,“那位小姐的容貌相当出色,草民自是记得的。”
“你且仔细地看看,在这大殿之中,有没有你昨晚见到的女子?”乔诗语和小贩交换了个眼色,一步一步地引导道。
小贩依言环顾四周,慢慢地扫过乔诗语,凌宇,楚侍卫等人,当他的眼睛在看到苏沁时,忽地一下子定住了,揉了揉眼睛,仍是揉不掉里面的惊艳之色,半晌,他指着苏沁,十分肯定地道:“就是这位小姐!”
“苏沁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乔诗语逼问着,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苏沁的面色依旧如常,没有乔诗语预想中的慌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声音很淡,甚至淡的听不出半丝的情绪。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贩诬陷你了?”乔诗语笑了,“他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诬陷你?”
清浅一笑,苏沁看向凌宇道:“民女请求亲自为乔府中人验尸。”
“苏沁月,你安的是什么心?”乔诗语勃然大怒,气呼呼地道:“你害了我的家人,又想侮辱他们的尸体,你的心肠为何这么歹毒!”
“妹妹稍安勿躁。”苏沁挂着无害的笑容,“我理解妹妹的心情,可是妹妹被小人蒙蔽,连真正的凶手都理不清,你就不怕将来去地府时,无法跟家人交代吗?”
乔诗语顿时语塞,不再跟苏沁争辩,转向凌宇,泪珠又开始滚落,哭的是凄凄惨惨的,“陛下,您可切莫听信这个妖女的言论啊!”
凌宇一动不动地看了苏沁一阵,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的惊讶又多了几分,偏头对着楚侍卫道:“乔府中人的尸体可找仵作验过了?”
楚侍卫一愣,“回陛下,没有。”
“既是如此,那就搬一具上来让苏小姐验验,当然了,朕不会偏听偏信,再带个仵作上来。”
“可是,陛下,这里……毕竟是仙殿,出现尸体,恐怕不太好吧?”楚侍卫迟疑地道
“无妨。”凌宇冷冷的扯动嘴角,“在朕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朕必须要查个明白。”
“臣领旨。”见皇帝心意已决,楚侍卫不再多说,直接办事去了。
苏沁的眼神惊疑不定地瞟向凌宇,从她走进仙殿,就隐隐地感觉到,这个皇帝似乎有点儿刻意偏向于她。
按理来说如今的护国公府已经日渐式微,帮不上他什么忙了,为何他还要如此?
若说是因为念旧情,那么这么多年来,护国公府风雨飘摇的日子他为何不肯援手?
脑子里混乱成一团浆糊,苏沁索性不再多想,水眸最后看了一眼凌宇的脸,心下更加不安了。
凌宇的身体似乎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身体健康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乔诗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也深深地陷入了肉里。觑了一眼始终神态自若的苏沁,她的心里愈发没有底。
她答应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