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冯管家,您快出去看看吧,惜玉姑娘来了。”
惜玉!苏沁与冯昌的心里同时一震。
冯昌扭过头,脸色凝重得快要滴出水来,“还请小姐在这里等等,奴才去去就来。”
“你尽管去便是,我不是多事的人。”
冯昌冲着苏沁微福了福身,急匆匆地下了楼梯。
景兰楼大厅里的一隅,惜玉戴着面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此刻已是深夜,戏台全都撤了去,也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惜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睨了现在才赶来的冯昌一眼,语气不悦地道:“冯管家真是贵人事情多,我不过才离开景兰楼,冯管家便忘记了我也曾是这里的一位主子。”
冯昌轻轻喘息着道:“都是奴才的错,不知惜玉姑娘会在这个时候造访,请姑娘见谅。”
惜玉浅浅一笑,眸子里带了些狠色,“如此说来,倒是本姑娘的不是了。”
“不……都是奴才的错,请姑娘责罚。”冯昌双膝跪地,头压得极地。
懒懒地看了他一阵,惜玉的眸光扫了一圈景兰楼,声音低暗地道:“伏如公子呢?为何还不出来?”
“公子他在执行太子的任务时,受了些伤,怕是无法出来见姑娘了。”
受了些伤?惜玉的瞳孔骤缩,美目里隐隐地闪过一道寒光,“我与伏如从小一起长大,他可不是泥捏的,一点儿小伤就能让他出不了房门?我却是不信。”
“不瞒姑娘,公子他……乃是中了毒。”
“什么毒?”
冯昌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惜玉真相,便道:“这……是一种奇毒,奴才找了很多医术高明的人来查看,都查不出公子中的是什么毒。”
惜玉脸色一冷,心里却松了口气。
“敢问姑娘此行所为何意?”
“是太子殿下让我过来看看伏如伤得如何,既然他是中毒,明日本姑娘便会禀明太子,让御医替伏如诊治。”
冯昌亦是松了口气,急急道谢,“多谢姑娘了,倘若我家公子能醒过来,必将感念姑娘大德。”
惜玉清冷一笑,自从她跟了太子之后,伏如便没再给过她好脸色,如今她只是叫了一个御医,伏如又怎么可能因此改变态度?不过,伏如能不能醒来继续责怪她,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眼里的笑意更浓,面上却始终不显,惜玉语调柔媚地提出了告辞,隐于夜色之中。
紧闭楼门,冯昌再次回到了伏如的房间,刚想告诉苏沁惜玉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就见苏沁已然靠在了桌边,沉沉地睡去。
见此情景,冯昌将口里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添了少量的木柴,守了片刻之后,熄灭了这屋子里的明火,退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日一早,公鸡的啼叫声响彻黎明,苏沁微微蹙了下眉,但是身体里的疲倦不想让她起身,只得在桌边靠着。
忽然,一件光滑的黑袍披在了她的身上,熟悉的清爽味道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凌辰正站在她的面前,在晨光的沐浴下,俊美如神祗。
可是,凌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在做梦吗?苏沁孩子气似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那张俊美的脸便在她的眼里放大了无数倍,好笑地盯着她,眼神里浮上一丝玩味,“看到我有那么不可思议吗?”
苏沁的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精致的小脸上平静无波,没有预想中的失声尖叫,只是语气淡淡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有心人报信给我,说你留宿景兰楼一夜未归,怕是与这里的戏子伏如有了私情。”凌辰一面冷冷地说着,一面把苏沁打横抱起,置于怀中,又用袍子将她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黑眸在扫过她被伏如紧抓着的手时,俊颜几乎全部笼罩在暗沉之中。
收回视线,他搂紧了苏沁,责备又心疼地道:“你就这样睡了一夜?不怕着凉?”
“我有得选择吗?”苏沁白了他一眼,挣扎几下未果,只得徒留一声无奈。
“怎么没有选择?砍下他的手即可。”凌辰想也不想地回答,表情淡漠清寒。
“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苏沁没好气地答道。
真是奇了怪了,凌辰的为人明明那么冷,他的怀抱却如此温暖,苏沁忍不住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昨晚,她睡得甚不安稳,更是连张薄被都不曾盖,如今醒来,倒还真是有几分冷意入体。
“困就睡吧。”凌辰干净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疼意,搂紧她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脸上难以自制地升起一丝薄红,就如涂了胭脂一般,凌辰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不断地钻入苏沁的鼻尖,害她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默了半晌,她的身体已经彻彻底底地暖了起来,这个可恶的混蛋总是这样不分场合,不分有没有他人在场,喜欢这样占她便宜,她不禁轻咬了下唇,声如蚊呐地道:“我……我不困了。”
“这就不困了?”凌辰低下头,火热的呼吸喷薄在苏沁的脸上,如期地看到了苏沁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眉梢眼角里透露出慢慢的笑意,他贴近她的唇,言语轻佻,“还是你觉得,我的吻能让你睡得更加安稳?”
一瞬间就慌了神,苏沁唯一空着的右手环于胸前,推拒着他,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才能让凌辰放开她,灵光一闪,她赶忙岔开话题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