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啾啾”的鸟鸣声将我唤醒。
推开窗,湖面上吹来清新的风。风中的那股子清凉,从每一寸皮肤渗入,直至心田。
不知为何,昨晚我躺在舒适的床上,忽然有了久别的踏实与安稳。这一觉睡得安稳而香甜、一夜无梦,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家……
爸爸妈妈离开后,我习惯了将就一切。床铺能睡就行,饭能吃就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这倏忽而至的踏实和安稳,还是让我湿了眼眶……
赵化面冷心善,是个好人。
蝶薇对我的照拂,远远超出了一个打工还债的人所应得的。
段续虽表面上看去是个精明的商人,他诓我到这来打工,但开出的价码也绝没有让我吃亏。
我向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古人说的好,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虽然没有贵重的琼琚,但可以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拿定主意,以后每天帮他们做早饭!
从前,妈妈身体不好,爸爸工作忙。妈妈做饭时,我常常给她打下手,渐渐地,对做饭倒也有些心得。
我房间里的灶台十分独特。它加热并不靠燃气,而是用一种暗红色的石头。蝶薇说,这叫炎石。
用点火器将炎石点燃,便可燃烧不熄,水浇不灭。但只要将一种银白色粉末轻轻洒上一些,火苗便瞬间熄灭。用湖水洗去石头上的粉末,会发现烧灼后的石头没有丝毫损耗。炎石可以反复使用,绝对的清洁无污染。
诊室里不通自来水,生活用水全靠这一汪湖泊。
不过,结界里的朱雀湖清澈见底,与结界外的很不同,湖水可以直接饮用。
一勺米,四勺水,放进锅里,用最小的一块炎石慢熬1小时,浓香四溢。
再添两块炎石,煎上五个鸡蛋,细细地撒上盐和黑胡椒,放进盘子里。
在盛粥的小锅上架个小蒸屉,暖着煎蛋,再放上几片面包。
我看了下时间,七点半,刚刚好。
我端着锅子,将将打开门,便听到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走道里传来。
“这么早就起床了?还以为你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呢!”
这是笑话我昨天睡懒觉吧!
我黑着脸抬起眼睛,只见段续轻挑唇角,俊美的面容带着微微笑意,神清气爽地看着我。
一身运动装勾勒出他修长的腿型和完美的线条,他的头发微微有些湿润,带了些湖水和露珠的味道,应该是晨练归来。
我本想反唇相讥,但是毕竟寄人篱下,总觉得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我好脾气地解释,“昨天我还是病号,今天这不是好了么。”
想了想,我顺手将小锅递给他,“喏,这是我给大家做的早饭。你们平时在哪里吃?先帮我拿过去吧。”
“哦?那可得好好尝尝!”他从我手里接过锅子,温热的掌心触到了我的指尖,我触电般松开手。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我拿去一楼了。”
其他几人房门紧闭,应该是还没起床。
我一想到要和段续单独照面,就觉得不自在。于是打定主意叫个人陪我一同下楼去。
紧挨着我的,是小正源的房间。昨天一早他便跟着段续去了我的学校,应该没有晚起的习惯。在这个点叫他起床,应该不算唐突。
我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但是门开了一条小缝。
这孩子忘了关门。小时候,我睡觉总是蹬被子,妈妈总是不厌其烦地帮我盖了又盖。正源这么一丁点大,就失去了父母,独立得像个小大人,不知道他睡觉会不会蹬被子呢?
我轻轻推开门。
正源的房间精巧可爱,家具物什大都是毛茸茸的——毛茸茸的地毯,毛茸茸的小沙发,毛茸茸的被褥。
可是,正源在哪里呢?我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他的影子。床上的被褥不甚整齐,微微鼓起了一小坨。难道他已经起床了?
我正要转身,眼角的余光忽然瞅见被子轻轻地动了下。
我定睛看去,没错,是被子里那一小坨坨在轻轻地动着。
我呆了呆。因为,正源虽然是个孩子,但即使团起来睡,也不止这么一丁点儿大呀!
我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在酣酣地睡着。
它脖子上系着一枚小铃铛,耷拉着粉嫩的小耳朵,眼睛紧紧闭成了一条线,粉色的小鼻子贴着床,被压得变了形。
也许是听到动静,小狐狸三角形的小耳朵竖起来,抖了抖。它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睁开绿幽幽的眼睛。
这不正是前天夜里我遇到的那只嘛!那只小狐狸进了诊所就失去了踪迹,怎么跑到正源的床上了?
小狐狸看了看我,粉色的小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突然口吐人言,“是煎鸡蛋的味道,真香!”
我僵住了。这,是正源的声音!
“哪里来的煎鸡蛋?”小狐狸十分兴奋地问,丝毫不理会我的错愕。
“我,我做了早饭。”我僵硬地说着。
“在哪里?”
“在,在楼下。”
小狐狸掀开枕头,叼起衣服,抖了抖身子,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正源,欢呼着下楼去了。
我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蹲下。地毯上,落着一根银白色的狐狸毛,纤细而柔软。我掐了自己一下,很疼。显然,这一切不是梦。
这两天,我经历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我一直安慰自己,大千世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