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聂母的离开,并不需要他一个老爷子跟着伤怀。
“我就去看一眼,估摸着最多一个礼拜就能回来。”柳河回道。
彭老爷子捻了捻棋子,决定道:“那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回吧。”
彭老爷子不回去,自然要有人留下来陪他。
最后还是柳成业主动开了口,“我留下来陪老爷子,你们几个女人去吧。做饭什么的我也会,肯定不会饿了老爷子的。”
何小曼神色马上紧张起来,柳成业握了握她的手,温声说道:“小曼,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因着这句话,何小曼翻到羞愧起来,她已经四十多岁了,遇事却没个主张,倒是连自己闺女都不如。
最后彭老爷子拍板,女人们都回京城,两个男人留下看家。
第二天她们要赶上午的飞机,一大早就全都起来收拾。下午两点多钟,她们便抵达了京城。
吴叔开车来接,他也并不知道聂家的情况,聂母去世,聂家并没有声张,连和聂家交好的几户人家都没有得到消息。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把几个人送去哪里。
“不是说聂老爷子住院了吗?我大概知道聂老爷子会住在哪个医院,就先去医院看看老人家吧。”彭菁芸拿主意道。
到达医院之后,很顺利地在高|干病房里找到了聂老爷子。
聂老爷子身边并没有家人陪护,只医院的护工暂时照料他,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躺在雪白的床铺里,瘦骨嶙峋,显得寂寥又感伤。
面对这样的老人家,即便他不喜欢柳河,柳河也不喜欢她,但是柳河的心里也不免产生悲悯的情绪来。
聂老爷子精神不大好,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柳河过来看他,面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不过也只说了几句话,他就开始气喘吁吁,彭菁芸便直接问了聂父和聂绍辉的去向后,一行人便匆匆离开了。
“去西郊墓园”,上车之后,彭菁芸吩咐道。
西郊墓园在京城西郊,距离市区并不多远,却很宁静。这片墓园占地面积很大,入住的多是老干部或是社会知名人士。
到达之后,他们再墓园的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聂绍辉和聂父。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京城初冬的傍晚已经能感受到森森的寒意,可是就在这森森的寒意之中,一对父子沐浴在霞光里,静坐在一座簇新的墓碑前喝酒。
他们的脸上并不见哀伤,嘴角甚至还有淡淡的笑容,他们的心境到底如何柳河不知道,只是此时看在她的眼里,却十分的心疼。
“大哥……”她哽咽着打破宁静。
聂绍辉和聂父同时转头看向她,先是错愕了一下,继而露出笑脸来。
“你还是知道了”聂绍辉叹息着说道,站起身来。
柳河一步一步走过去,缓缓地跪到墓碑前,也不说话,就恭恭敬敬地给聂母磕了三个头。
等她磕完,聂绍辉亲自把她扶起来,“母亲走的很安详,她如果知道你来看她,一定很高兴。”
说完之后,聂绍辉把目光落到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小曼身上,复杂地说道:“你和我母亲单独说两几句话吧,我们先回避。”
大家都很识趣,在聂绍辉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先走回到车旁,把空间留给何小曼。
柳河有些担心,生怕何小曼情绪太过激动,有个好歹。
“安安,之前你被劫走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还好吧?”就在柳河垫脚往何小曼的方向张望的时候,一道男声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问话的不是聂绍辉,而是聂父。
他叫柳河的小名,柳河没觉得高兴,只觉得深深的讽刺,真是太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