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由溪水化成的巨涛……
晚晚脸色下意识地苍白三分。
她抬头只见越过洪流，笑着踏出第二步的真小小身侧，突然又凭空现了一群水泽鳄妖和一群浊影驰狼在嬉闹互搏。
接下去，随着每一次的呼吸，真小小身旁的兽影便显现几十倍的疯狂暴涨。各种晚晚想象得到的与想象不到的野兽，齐齐现身于天地之间。
数达百万！
其中有悠然踱步的八眼蜘蛛，有挥动毒足的玄沙毒蜈，有模样诡异的梦魇巨兽，曝光腥红的薨……
也有神圣的天狮，高傲的龙象，最可怕的是在层层兽影之下，仿佛还散播出某种洪荒的味道！
这气息令晚晚熟悉，也令晚晚神色悚然。
待真小小踏完十步，站在晚晚面前之时，她所站立的世界，已清晰地与晚晚所在的青草流水仙境割裂。
“来，玩吧……”
连声音都变得不真实，真小小伸手，去握晚晚手里的泥偶，但此时，她掌中的泥偶已然脸部开裂，五官再也找不到任何与真小小本人相似的地方。
“你……”
晚晚的手并没有抬起，眸子深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酝酿。
“与他一样可恶！”
恶狠狠地怒咆一声，晚晚倏地消失在真小小识海之内，只剩下那些在风中无度暴涨的蒸腾兽影，发出混乱且强横的气息！
“他？”
真小小诧异轻嗤一声，心里咯噔一响。
破解晚晚的术，说白了很简单。
那就是跳出去……
倘若一直站在对方营造的“域”内，那么不管是何种修为的修士，最终都将沦为晚晚手中的玩物，在二人的对话与交锋之中，慢慢地丧失自我。
在奏鸣九曲乱奏的第七响后，真小小便依稀有所收获，在施展术法的同时，隐约捕捉到了对抗强大欲魔的要领。
那就是比对方更加混乱强横的精神风暴。
就像颜色打翻在水中，相互侵染一样，色淡一方，极容易被对方污染，色浓一方，不但不会因淡色改变，还极有把握，将面对的颜色同化吞没。
之前自己奏响七音的乱……
来自立雪刀法，来自东乡魔乱，来自北东之战……来自灵魂本源对混沌兽法的更深琢磨与理解。
这些意悟，在神识中形成了规则的力量。
而这些关于混乱与秩序的规则，带着浓烈的个人烙印，强大得足以在晚晚的魔念入侵时，具现出对方不能控制的万兽奔腾之景，将自己从春光仙境下割裂出来。
一旦达到这种程度，便可说明自己的精神力波幅与意悟的深度，至少可以与晚晚一较高下。
就如自己不愿在她的“域”内玩泥偶一样，晚晚也不乐意踏足自己的混沌兽影界半步。
显而易见，因为她在这种情况之下，已经讨不到半点好处。
但晚晚如此果断地离开，还是远远超乎真小小的预料的，特别是她嘴里那个“他”难道是指虚灵宫主不成？
一想到这里，真小小又疑惑起来。
之前她与小粥粥都暗自猜测，在此虚灵第二象限中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而是通通由那个精神强度极为可怕的虚灵宫主，一人杜撰而出。
但这个晚晚……
怎么好像是一个脱离幻境，独立且真实的存在？
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