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一念至此,已是了断因果。此中真意,只不过是站在巅峰的寥寥几人才心知肚明。
比如勤政殿的大秦共主,得知此事,也搁下朱笔,遥望东南,不禁勾起年轻时走过一趟江湖,远远的看见过几番盛景,为之神往。
“燕无双,来的恰到好处啊!难怪夫子说每个儒圣都不简单,算了,既然他燕无双都能舍得低下一颗三教圣人的头颅,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大秦的气魄,传书武都城,这买卖朕做了。不过吕彦超要是打输了,哼哼!”跪在地上的红袍大貂寺,破例抬起头来:“圣上,大秦武夫乃是真无敌!”
皇帝嘴角微微翘起,一脚轻轻踹在他的肩上:“老东西,这还用你表忠心?吕彦超!是朕错了,大秦武夫从来都不在江湖啊!”
道理从来都在强者这一边,强秦的道理就是,凡是我说的就有道理,怎么说都有道理,这就是所谓的大国之风。
燕无双一心求死,司马剑主自然是要前往观礼,其中也不乏有私心,燕无双所以传告天下,不外乎以撤去燕国最大的屏障,来换取一千六百里生灵免遭战乱之苦,而除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半数返还大燕的气数,以求万一大秦反悔而留下的天道反噬,剩下的半数,自然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巍巍气象之下,还有妙不可言的气数赚取和天道感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
李惊弦是一定要带上的,可姜子凡就让老剑主头疼了,自从惊弦出关,这货已经不知道被揍过多少回了,死性不改,这不刚听说老剑主要去往东南观礼,就堵在剑庐门口,死皮赖脸撒泼打滚的非要跟去。就连师兄弟们围了一圈哄笑也不管,哪有半丝剑仙的气象。
姜子凡双手拢在袖中,正靠在门口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忽然间觉得不远处的嗤笑突然停了,满脸的猥琐陡然变色,急忙扭头,果然,身后围观的师兄弟中间闪出一条通道,一个青袍女子冷着脸径直走了过来。
“李师妹,你来了,太好了,师祖说了这就走。”姜子凡腆着脸就往上凑。
“滚!你不嫌丢人?”李惊弦眼神清冷。
“师妹,要是在平日你让我滚也就滚了,可在这节骨眼儿上,我得据理力争一下,你想想,师祖到武都城观礼,那几个都是活过近两甲子的白胡子老头,有啥可聊的,多半还要弟子们切磋交流,可不能让你被武都城的一帮糙汉子欺负对不对?所以作为山庄的第三代大弟子,师兄当仁不让。”姜子凡舌绽莲花,唾沫飞溅。
“哟,敢问姜师兄武道几品?剑胎大成了?”李惊弦眼角轻轻一瞟,**裸的蔑视。
“比上不足不下有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做师妹的护花使者还是够够的!”姜子凡脸皮比长安城外城的墙角还厚。
“你找死?”李惊弦眼神凌厉,体内一股惊天剑气鼓荡。
“惊弦,进来吧!你跟这个破落户叫什么劲?唉!”屋内传来一声长叹。
惊弦推门而入,姜子凡脑袋上顿感轻松,又精神起来,“老祖,没这么说自己弟子的啊!放眼瞧瞧,整个剑庄有这么天资聪颖,三年破两境的破落户?你找一个出来瞧瞧?”也不敢推门闯入,就在门外跳着脚大喊。
后面又传来一阵哄笑。夹杂着几个师弟的调侃“吴师弟,惊弦师妹破两境用了多长时间啊?”
“一夜?”
“哦,一夜啊!那还真是时间长啊!怕有几个时辰吧!啧啧!这算不得天资聪颖吧!”
又是一阵哄笑。
姜子凡一头黑线,扭头一指几个师弟,仰天长叹“这帮傻孩子,就算师妹比我的天资高那么一点点,你们就不懂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难道眼睁睁看着师妹将来被外面那些酸秀才,俏少侠勾了去?好歹大师兄也是英俊潇洒,表里如一,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不是?”
一阵狂呕。
“师祖!”李惊弦行的是三叩九拜的大礼,不仅仅是因为司马剑主的师祖的身份,还有救命,续命之恩,李家家训“施恩不图报,但受恩一滴水,必当涌泉相报。”
“惊弦,不必如此,说来是剑庄先承云道之恩。”
李惊弦低头默不作声。
“唉,都是痴儿,起来吧!”司马剑主也是无奈。
“惊弦,倒不是师祖放纵姜小子,只是你也明白自己体内剑气的躁动,女子柔弱向以轻灵锋锐出世,而你的性格刚烈,又走了一条偏执的大道,纵然因祸得福,境界攀升极快,可到了这个境界,也能感受丝丝缕缕的天道意志,刚者易折,你是懂得,可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所以姜小子的泼皮无赖,反倒是你砥砺剑心的磨刀石,当然,你同样是他的磨刀石,这一点剑庄无需讳言。”
“师祖,惊弦知道!”
“知道做不到,还是不知道,你和云道倒是一般的性子,唉,千年传承还是有些说法的,比起看弟子的眼光,龙虎山比我强的太多啊!惊弦,不妨告诉你,你那个弟弟将来的成就一定在你之上!”
从剑池苏醒一直到刚才,甚至再往前几年,在庆城被誉为冰霜美人的女子,脸上眼神中绽放出一缕光彩,一丝自豪,惊澜,惊天波澜,那个少年注定要光芒万丈,毋容置疑,这才是她的执念,至于她这道惊天剑气,只会静静的守在那个少年的身后,至于什么武道,天道,儿女情长,李惊弦才不在乎,她当然不在乎,十数年前她就把自己的命连哄带骗的塞到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