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流年温雅的俊脸看不出情绪,只是望着端凌云似是落荒而逃的举动,会心一笑。而他的表情在冷月看来,却是别有用心。
初次相见,冷月无法想象如果锦流年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话,那他该是何等的深不可测。而整个锦澜山庄在他的打理下井井有条,锦席城能够被他保护的如此清澈不知世事,恐怕他也非泛泛之辈。
冷月心中暗自评价着锦流年,饭桌上除了各怀心事沉默不语的几人,剩下的就是碗筷传来的响动。
锦流年始终将一切情绪都掩藏在无害的眸子中,瞬息过后,便看着冷月问道:“冷姑娘白日说想和山庄谈一笔买卖?”
冷姑娘?!
锦流年的话一出口,冷月就心神一荡。自若的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就连头发绑成圆髻束在脑后,而他竟能够一眼看穿自己女儿身的事实?!
一瞬的惊讶,冷月很快就整理好情绪,望着锦流年道:“正是如此!素问锦澜山庄出品的绫罗绸缎在整个封夙皇朝数一数二,所以冷月便不请自来,想问锦庄主谈谈拿货一事!”
闻言,锦流年仅仅一笑,举起清酒小酌,那双眸蓄着探寻,视线在冷月身上来回穿梭,“不知冷姑娘此举,家里人可知道?”
家里人?
就算贺兰侯府那些人知道又能如何!
冷月心中不免冷哼一声,在她眼里贺兰府根本算不上她的家人。自然,没有察觉到锦流年话中深意的冷月,便疏离的笑了笑,道:“难道和锦庄主合作还要有家人的确认函不成?再说,想要和锦庄主合作的是冷月,与家人无关!”
“呵,冷姑娘别介意,锦某只是想确定,合作之人是否可信罢了!”锦流年放下手中的清酒,而他的话也让冷月微微一愣,瞬间就试探的问了一句:“这么说,锦庄主是打算和我们合作了?”
“你们?”
锦流年一听冷月的话,那清浅闲适的眉宇竟微微蹙起,似是没想到一般。
而冷月则连忙说道:“没错,锦庄主见过的,就是端凌云!”
“原来如此!冷姑娘与端凌云似乎关系不错?”锦流年的话,让冷月心中不免再次升起怪异之感。
不知是否是她多想,总觉得锦流年无处不在套她的话。思及此,冷月不禁冷了几分语气,才说道:“锦庄主无需担心我们的关系。身在江湖,有时候不必过于纠结儿女情长不是嘛?!”
“呵呵,说得好!既然如此,那锦某山庄内的货物,就随冷姑娘挑选,如有中意的,告诉库房让他们给你准备即可!至于价钱,就当是为了感激你一路上照顾席城,所以暂且不谈!待以后你若当真做的风生水起,锦某到那时就不会手软了!”
锦流年一席话说得圆滑至极,冷月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之处,但偏偏锦流年这般轻易就许诺给自己的事,在她看来绝非正常之举。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锦流年,没道理如此宽容才对!
见冷月眼波流转,似是暗自思量,锦流年再次开口:“冷姑娘不必怀疑!锦澜山庄还不差你这几匹绸缎,况且席城已经告诉锦某,你想要锦澜山庄每年压仓的货。所以,一些上等布料山庄自然会率先运走,剩下的才是冷姑娘随意挑选的!
至于钱财,锦澜山庄屹立百年不倒,确实不缺这区区几百两,所以你大可放心!”
冷月听着锦流年论调相当合理的话,心中不免少了几分猜忌。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
“月月,你还有什么担心吗?”一侧始终不曾开口的锦席城,见冷月神色有些惘然,不禁问道。
冷月转瞬一愣,摇头浅笑:“没!那就多谢锦庄主了!”
“出门在外,不必客气!”
锦流年说完此话,便对着冷月略微颔首,而后就走出了主屋。房间中只剩下锦席城和冷月,这下锦席城才打开话匣子:“月月,我就说吧,二叔其实很好说的话!这次有二叔帮忙,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明天我带你去仓库看看,那里面好多好多的东西,你随便拿,喜欢什么拿什么,都算我的!”
冷月失笑的看着锦席城,当真是没有心计的人,活的就是快乐开朗许多。少顷,冷月拗不过锦席城的邀请,只得跟着他在山庄中散步,沉静安详的夜晚,在朦胧微弱的月光下,山庄清新不失雅观,初秋的江南,诗情画意,尤其是锦澜山庄中,一切都美好的不似人间。
团团锦簇的鲜花,濯濯涤荡的清泉,小桥流水的诗意,古朴沉沉的院墙,染山人间烟火的厢房。锦澜山庄的一切,在夜晚看来更是别具美感。
少了皇宫的厚重萧肃,也不如邪王府那般杂乱诡异,总之锦澜山庄此时在冷月的眼里,的确是妙不可言的存在。
身侧伴着单纯如兔的锦席城,江南水乡之夜,漫步在如此美景之中,冷月不自禁的就忘了心头不快。
锦席城边走边对冷月介绍着锦澜山庄的一草一木,他语气中的透出的骄傲,让冷月适时莞尔。
片刻后,锦席城一反之前的雀跃,反而有些低沉自恼的说道:“月月,那天对不起!”
直到此刻,冷月知道锦席城是时候打开自己的心扉了,转眸看着他姣好的侧脸,冷月故作惊讶:“哪天?”
“就是封城月老庙的那天,是我自己的功夫不好,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月月,如今回到山庄,我一定会和二叔好好学习功夫的,倘若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