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衣恍然:“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说了这些话时,叶殊手里的炼制也未停下。
阮红衣回过神后,就见到在那炼器炉里,那木头已然渐渐变化了形状,化为一架长琴。
那琴通身乌黑,暗光隐隐。琴身渐成时,忽而有许多暗纹交织,在其交错间,仿佛不知自何处泛起一抹微光,落在了琴尾,旋即微光抽长,不断延伸,一直延伸到琴头处,再仿佛被人轻轻一压,就化为一根贯穿前后的琴弦。
之后又是一抹微光,又是拉伸,牵连琴头琴尾,凝聚成弦……如此再三,好几次后,终于七根弦满,琴形古拙,给人一种苍茫幽深之感。
叶殊见那琴身上出现两个天然神通禁制,便觉手艺未减,抬手把那琴收回。放在一旁,而后他又掷入几根竹管,同样是一番炮制后,化为一根朱红色的长萧,色泽饱满,暗光流动,竟隐约有一种瑰丽之感。
阮红衣很是惊诧。
她原本见这叶大师炼制法袍时,还能暗中想着,或许叶大师时常给他们两个炼制法衣,故而手熟,但如今看到这炼制乐器也是举重若轻,才越明白,这叶大师的本事,当真是远远过了她的想象——且看他一面与她说话,一面炼制出来的东西,就已然有如此品质,那若是他全神贯注,积聚心血……不知炼制出来的,又会是何等好的宝物?
这琴与萧虽也不错,但琴是法宝,萧只是一件上品法器而已。
只见叶殊将萧抛给了阮红衣,自己则盘膝而坐,将长琴搁在膝间,轻抬手腕,指腹在琴弦之上挑动几次。
仅仅四五音,便生出一种孤高寂寥的意韵,这几个音不能成调,可其中意韵既然已然生成,那么若是再多弹奏几个音,就能有天音之意。
阮红衣先前为叶殊炼器的本事只是惊诧,现下就是震惊了:“叶大师,你、你也修行音修之道么?”否则,哪里这样轻易就有音中意韵?
叶殊微微摇头:“略知一二罢了,并不走此道。”
阮红衣面上就泛起一丝苦笑:“在紫羽楼里,能只凭借几个音就奏出意韵者,也是极少。叶大师有这样的本领,却只说是略知一二……这可真是愧煞我等了。”
叶殊信手抚琴,奏响了短短一曲。
一如先前般的意韵,此刻调子也成了,听起来叫人无端生出彷徨孤寂之意,像是四处无人,唯有自身,满目茫茫,无法自控。
阮红衣修的是音修之道,顿时被琴音所慑,一时间眼眶泛红,眼中也不由自主落下几滴泪来。
那泪水落地,出“噼啪”一声,这才让阮红衣惊醒。
惊醒之后,阮红衣竟还有一丝畏惧:“叶大师,你……你这琴声,攻击之意好生强大,我怕是抵挡不住的。”
叶殊也不在意,他只是又抚了抚琴,慢慢说道:“无妨,我要你弹奏的,也是这等攻击之音。我之为人,喜攻而不喜守。你且多听一听,而后告知于我,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