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当空。
来人一袭月华流转,紫裙坠地,白雾笼罩,仿若是天仙降临,端得是美艳大方。只是,说话毫不客气,瞧了眼气急败坏的林品竹,冷嗤道:“这种人,让她死了算了,还救她做什么?”
林品竹更是忿忿不平。这月神,哪里来的立场说她?又凭什么说她?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这怪病,连大夫都诊治不出个结果,定是这月神做的!
“你、你……”林品竹红疹遍布的脸上刻满了仇恨,一时间面目狰狞,扭曲如恶鬼,她怒吼着出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让我得上这种怪病!”
她就说呢,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好运,只需几滴血,便能换到荣华富贵。亏她还以为,能让那个叫苗苗的小姑娘生不如死,却没想到,生不如死的人变成了她自己!是了,苗苗……苗苗!在她许下第三个愿望,诅咒苗苗痛苦不堪死去的时候,月神犹豫了,月神是站在苗苗那头的,所以报复她,让她得了这样的怪病,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她早该知道的,老天爷就是这么的偏心。
自己还真是可怜……
可怜她还妄想着过上好日子!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抓紧了面前男子的手臂,目色含悲地哀求道:“……救救我,我是被她害成这样的!求求你,救救我……”
男子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汲汲皇皇愤怒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月神居高临下,睥睨着林品竹,轻声一笑,冷冷道:“这还真是一个白眼狼,自己身上有个什么糟心事,尽想着推给别人,谁知道是不是造了报应,才成了现如今的模样呢?”这种人,她见得多了,又贪心又自私,天底下所有的理都是她的,只会寻别人不是,不晓得照个镜子瞧瞧自己那副嘴脸。
遭报应?遭什么报应?!林品竹咬唇,催眠自己,她什么都没做过,才不会遭到什么报应!她噙着一双泪眼儿看了看男子,目光怯怯,像是一只饱受欺凌的小小鹌鹑。
男子对她温温一笑,转脸面向月神,轻声道:“原来你们俩是旧相识。”
林品竹疑惑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月神嗤之以鼻,“谁与她相识,呵,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脸。喏,她就是今年许愿的小女孩儿。”说罢,似是觉得林品竹这人不配她多说两句,径直对着那人又道:“元术,我可在约定之地等了你许久,这才特意出来四处寻你,你还要在这货身上耽搁时间吗?”
元术受了指责,不急不恼,笑着道:“医者仁心,见死不救可不太好。”
回应他的,是月神的一声冷笑。
元术不疾不徐,继续替林品竹治疗,白光再一次闪起,他凭空画符,一道又一道的打入林品竹的体内。
月神瞧着无趣,轻轻一跃,坐在墙头,赏起了月。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林品竹只觉身上的痛痒好像全数消失了,她赶忙抬手摸了摸脸庞,柔软光滑,如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她一时又惊又喜,忍不住哽咽着,小小声道:“我、我这是好了吗?”
元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林品竹握紧了他的双手,神情恳切,“恩公!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请您留下我吧!”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温暖的人……他救她于水火,给她新生,反正她也无处可去,不如追随着他,若这人是她的哥哥,那该有多好啊……
“呵。”墙头的月神讽刺地笑了。这小姑娘,钻空子的本事,倒是无人能比。
林品竹立刻抬头,隔着浓浓白雾,死死盯着那道倩影,恨不得能亲身上阵,将那人的喉咙咬碎。
“好啊。”元术揉了揉林品竹的发,温声应允。
林品竹心下一热,转头瞧向他,那普通的面貌愣是被她瞧出了倾城之色,她忍不住欢喜地流出了眼泪。而后,恩人的手轻抚过她的额面,她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月神见她终于消停了,不悦问道:“你当真要留下她?她可不是什么好姑娘。”
“无所谓,我只是需要几个追随我,替我做事的忠心之人罢了,我看她就挺合适的。”
月神秀眉微蹙,没再说什么了。
元术将林品竹轻轻放倒在地上,抬眼问月神,“这小姑娘,今年许的是什么愿望?”
“总不是那些。金钱、容貌,哦,她与旁人不同,要了一张符咒。”月神掸了掸衣袖,自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扔了过去,“这是这五十年的童女心头血,我那一半已经取走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你让我注入的小小法术,也给这群许愿者注了进去,与他们也是自愿交换,银货两讫。”
童女的血液阴气十足,是用以祭祀的佳品,尤其是这心头之血。她需要这血维持住自己的存在,元术需要这血,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们也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她并不在意。
“符咒啊……”元术慢条斯理地收起药瓶,忽然笑道:“这小姑娘说的没错,她这怪病,倒是确与你有关。”
月神微地一愣,“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和我有关,准确的说,是和那张符咒有关。”
月神渐渐回过味来,“你是说,符咒被破解,这小姑娘遭到了反噬?”
这么一想,也不无可能,她记得这小姑娘许得愿望,是让另外一人痛苦百倍容貌尽毁的死去,刚刚那鬼模样,好像也挺符合的……
而后,月神秀眉紧蹙,震惊地看向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