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冥山呈现着半环之态,巨大的魔宫像是半嵌山腰,威严森森。
魔宫一侧,山壁光秃陡峭,青褐色的岩土中,一道黑深深的偌大洞口赫然眼前,几个小妖严正以待,守在洞外。
山壁与魔宫中间由一处不大不小的平台相连着,无遮无拦,视野开阔。
一抹鲜红极快地从屋檐下掠出,闪到了魔宫与山壁的交接地带。
那里最为很沉,极易藏身。
只是小妖们就在前方,凌月到底被这举动吓了一跳。甫一站定,便急忙看去——小妖们并未有所异动,应是没有察觉的样子。
“那下面就是地牢?”放下心,凌月小声问道。
“嗯。”蛇君应声,又道,“赤影,去看看。”
赤红的小蛇从衣襟中钻出,摇晃着舌头发出细微的嘶嘶之声。若不是那对乌溜溜的小眼还能反出些光来,它与他的衣裳,根本就无法分辨。
寸长的小东西顺势游到凌月肩上,确定她的面色正常后,欣喜地拿着小脑袋蹭了蹭。
蛇君垂目一瞥,赤影立刻飞下屋檐,不见了踪迹。
以它的身量速度,凌月并不想去追看。小小力地挣脱了蛇君的臂膀,随意地坐在了屋檐之上。
“累了?”
“不……还好……”凌月答着,也没有起身的动作。她不过是借此与他拉开些距离,免得尴尬。
蛇君道:“你是来救谁的?何人如此重要,让你连天魔城都敢闯?”
看在他带了她一路的份上,凌月顺着答道:“一个朋友。”
蛇君一眯眼,余光低垂轻声笑道:“男的?”
凌月一阵无力,只好道:“妹妹。”
“青丘的?”
追问的锲而不舍,可原本也不管他的事。他行事如此独断,凌月可不认为他会顾及依儿的性命。
缓缓摇头,回应道:“并非族内姐妹,是个凡人。”
如此,他便不会再继续问了吧?
凌月想着,却听那人一字一句道:“本君还以为那绿衣服的姑娘被掳到天魔城来了。”
凌月猛然一怔,转眼将那人倾世绝伦的笑容看了满眼——
“不过看来,蜀山那小子必是将她好好地藏起来了。”
凤眸惊华,唇边的笑意勾起淡淡旖旎。只是凌月却无法被蛊惑了,起身与他对视,缓缓道:“什么绿衣服姑娘?什么蜀山小子?”
“怎么?绿衣服那姑娘与你不熟吗?”蛇君道,“本君记得上次去青丘,你与她可是一齐在假山后偷看的……”
络烟!他说的果真是络烟!
凌月双目微瞠,沉声道:“烟儿前些时日身受重伤,现在理应在青丘疗伤,蛇君大人莫不是眼花看错了?”
就算烟儿伤势有所好转,络爷爷也不可能放她下山,更别提遇到什么蜀山的小子了……
虽是如此,凌月却是心跳如鼓——怕就怕络烟的性子一起,私跑下山!
蛇君道:“以本君的目力,你觉得会看错吗?”
凌月心中一沉。
“那姑娘的确重伤未愈,而且是胡乱用了药量,反而变作了虚浮的好转。”
“蛇君既是遇到烟儿,怎地不送她回去?!”凌月听得焦急,不由蹙眉而瞪。
蛇君笑了笑:“与本君何干?”
凌月气结,却是无话反驳,双手捏着裙摆狠狠地攥起了拳,眸中幽光点点,既像埋怨,又似心忧。
蛇君微默,随后道:“本君发现她时,她已经与蜀山的弟子在一起了。”
“怎么……会……?”凌月惊诧。
妖族与仙派本就敌对,以烟儿的个性,应该不会轻易与蜀山弟子接触。
蛇君道:“本君不知其中缘由,只是途径青丘附近时,发现她身在蜀山弟子房中,像是幽禁。本君本意带她回青丘,奈何她竟旧伤复发,惊动了蜀山弟子……”
微微一顿,口锋一转道:“总之她的伤势已经加重,不适合再回青丘。”
“伤势加……?!”
凌月不觉尾音有提高之势,蛇君立时伸手一揽,将她拥进怀中,断了那股高音。
挨着她的秀额边,低声说道:“小灾星,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凌月挣扎无果,声音小小道:“烟儿究竟如何了?”
怀中的身子隐隐发抖,蛇君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你先别慌,络姑娘暂时没事……”
许是这人声音轻柔,凌月果真安定了不少。
蛇君微微含笑,口里道:“络姑娘伤及心脉,又是旧伤复发,药石难救。只有去蜀山,才有救她的方法。”
凌月蹙眉,思绪依然很是难定:“可蜀山终究与青丘不合……那个蜀山弟子又是怎么回事?他肯救烟儿?”
“本君倒觉得他必然会救络姑娘的。”手臂的力度微松,怀里的人儿顺势抬眼看来,愁眉苦脸的模样,倒是好笑又可爱。
“你怎么知道?”凌月有些不信,总觉得蛇君好像知道些什么,又不想与她直说。
“你只需信本君就是了。”蛇君笃定而言,看着眼底的人儿露出怀疑目光,不由伸手捏起她的下颔用力,“怎么?不信本君?”
凌月吃痛,顺手拍了过去:“我如今身在此处,信与不信又有何关系。”
“你倒是明白。”那点力道他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这小灾星既然知道痛了,也就不必再教育了。
一面放开手,蛇君一面道:“本君放了信使在络姑娘身侧,不会有事的。”
“信使?”
身侧有微弱的疾风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