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晚夏初秋的天气依旧有些闷热,但是夜晚阵阵的凉风却驱散了白天的暑气,天气和白天相比凉爽的很。
九月份的京城,人们尚还处在酷暑的炎热当中未曾回过神来的时候,香山的枫叶却早早地开始变了颜色。
今年的枫叶红得格外地早,八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变了颜色,满山的树叶黄、绿、红交织在一起,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副色彩斑斓的林间画卷,也因此吸引了众多游人的争相参观。
夜晚的香山褪去了白日人来人往地喧嚣,显得格外的安静,满山红叶、层林尽染、溢满双目地漫天红色大气磅礴之势对应着这漫山的寂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收到纸条三天之后的今天,顾云婧只身前往香山,来赴薛明之约。
轻松翻越外沿的篱笆墙,顾云婧纵步一路朝着山顶走去,满山的红叶在夜色地掩映下,那种摄人的红根本看不真切,反而是夜风吹拂而来之后,簌簌地响声在空无一人的漆黑山道上,显得有些渗人。
虽然薛明的那张纸条上没有言明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只说了在香山,但是顾云婧也能猜的出来。
纸条投进接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左右,三日之后也是这个时间,而至于具体的地点么……
应该是在香山的最高峰——香炉峰。
香炉峰是香山的顶峰,因山顶处有一巨石,从远处眺望形如香炉,加之周围常常出现云雾缭绕的动人景象,看起来犹如香烟弥漫而得名。又因山势陡峭,不容易攀登,被人们称为“鬼见愁”。站在香炉峰远眺四野,便可将西山美景尽收眼底。
果然,顾云婧在山顶巨石之处看到了薛明背对着她的身影。
“你来了!”
薛明听见响动,转身看见顾云婧,脸上那副似笑非笑地模样一如往昔。
夜色地掩映下,薛明似乎和顾云婧初见他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一副令人琢磨不透的样子,但是仔细分辨,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在他的眼底藏着的不再是肆意潇洒地姿态,而是深深地倦怠之色,看来这段时间薛家层出不穷的事情没少让他烦心。
不过顾云婧对此喜闻乐见就是了。
在顾云婧打量着薛明的时候,薛明同时也在观察顾云婧的状态。
距离他们之间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半年之前,他偷摸进接家大宅的时候。
也正是那个时候,在看到顾云婧隆起的腹部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志得意满地想要收拢在身边的女人居然已经怀孕了。
他向来视为所有物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惊怒之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毁了那个孩子。
而当时顾云婧的反应他还历历在目,时过半载,再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薛明发现,眼前的顾云婧和他记忆之中的人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之前的顾云婧,总是带着一股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但是她的外表却仍带着二十岁少女的青涩,淡然沉静的气质和少女青涩地外表组合在一起,这样的独特让顾云婧格外的引人注目。
但是现在的她,褪去了青涩地外表,那份内敛的淡然和久居上位者的霸气让她整个人有了一种凛然而不可侵犯地感觉,或许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周身却又充斥着一种母性的温柔,中和了那种贵气。
她变得更加的吸引人了。
“说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倒是少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薛明有些感概,他和顾云婧认识也有近三年了,除了之前他隐瞒身份的那段时间,还有两人联手拉下姚家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每次见面总是处在相悖的立场。
“你今天找我过来不是为了叙旧吧!”顾云婧出言打断了薛明的感慨,冷冷地问道。
“如果是呢?”
“我不认为我们两个有什么旧好叙的。”
顾云婧的话狠狠地噎了薛明一下,将他陡然间生出的莫名感概击得粉粹,也将两人之间关系的本质袒露地彻底。
他们两个的确是没有什么旧要叙的。
压根儿就没有多少情分的敌人又有什么旧可叙?
“既然不能叙旧,那就算一算帐吧!”
薛明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但眼神却是满满地认真,大声质问顾云婧道:“薛家一百多人被废是不是你下的手!”
说起这件事情,直到现在薛明都感觉如鲠在喉,这一百多人是他多年的心血,就这样被废了,他怎么可能不心痛!
尤其是,这件事情的发生将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再一次搅乱,那些老家伙们抓住这个机会,比之前闹得还要欢腾,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内乱纷忧,这一下子让他的如意算盘彻底放空了!
“是!”
薛明的质问顾云婧丝毫没有迟疑地就承认了,薛家那一百多人被废的确是她下的手,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隐瞒。
更何况就算她不说,薛明也未必看不出来是她的手笔。
被困薛家的那半个月的时间里,薛明并没有完全限制他的自由,说他是自信也好、自大也罢,总之那段时间,顾云婧利用这个空档明里暗里地将薛家后山的地形摸得透透的,同时也根据这些人日常训练中所表现出来的蛛丝马迹终于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不仅仅是薛明豢养的私人兵马,她当初在缅甸和阿穆德交手时遇上的那五十四人的队伍,分明和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