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赋深吸口气,瞥了眼四周的人,又看向了不谙世事的夏侯随珠,仿佛只要陆赋偏袒元家一句,夏侯随珠立马就赖上了陆赋不罢休的架势。
陆赋还是头一次接触这般年纪的女子,刁难撒泼,不懂得分寸,女子么,自然以温婉贤淑为最了。
然后夏侯随珠显然和这四个字一个都不沾边,陆赋一时有些头疼,想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法子。
“公主,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聊聊,这里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陆赋想了想还是先安稳夏侯随珠,再想法子解决此事,四周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而夏侯随珠似乎并不以为然。
“亲家老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么宽的路,瞧瞧我额头上被磕的,脑袋现在还糊涂着呢,还有这马车,凡事总该有个讲理的地方吧,歉也道了,也赔了全部家产,再继续这样咄咄逼人,那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只有死路一条了。”
元氏算是看明白了,今儿就不该来京都城,惹上了这一位煞星,当真晦气!
而且陆赋居然没有帮衬元家的意思,元氏又不傻,才不会跟着去找地方聊聊。
大庭广众之下聊最好,女子么,不都讲究要名声的么,元氏就不信夏侯随珠还要继续将元家往死了逼。
元氏伸手抹了抹眼泪,装傻可怜博取同情,一副一心求死的可怜样。
这一招还算有点效果,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
元氏见状又开始卖力哭诉,“那些银子都是我卖房卖地辛辛苦苦积攒的,儿子还没娶媳妇,女儿连嫁妆都没有。我就这么一儿一女,今儿许是赶路赶的急了,不小心冲撞了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公主,要打要罚冲我一个人来吧,只是今儿我女儿出嫁,我还要赶着回去送嫁妆呢,行行好,饶了她们吧,我就是当牛做马一辈子也会感激公主的。”
元氏指了指身后几人,另一只手在大腿根部狠狠拧了一把,顿时疼的倒抽口凉气,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这地上的首饰应该就是这位妇人给女儿的陪嫁了,好可怜呐。”
“是啊,一片慈母心,也难怪刚才马车赶的那样急,原来是要去送女儿出嫁。”
元氏心中窃喜,脸上却不显半分,依旧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模样。
夏侯随珠眉头紧拧,她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宫里的妃子即便是哭,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哪有像元氏这样哭天抹泪的泼妇,一点形象都不顾忌了,恶心的连早上的饭菜都快吐出来了。
夏侯随珠嘴角抽了下,眯了眯眼,要不是知道事情内幕,差点就被元氏蒙混过关了。
“公主不如网开一面?下官相信公主做了件好事,菩萨一定不会怪罪的。”
陆赋趁机开口。
夏侯随珠咬咬牙,瞥了眼元氏,“念你一片慈母心肠的份上,本公主也不好追究,你先起来吧。”
夏侯随珠亲自扶着元氏站起身,还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质极好的玉镯递给了元氏。
“刚才是本公主鲁莽了,不知其中原由。”
元氏受宠若惊,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玉镯,仿佛一下子被人从地狱拽到了天堂,飘飘忽忽的不知所措。
“公主……”
“罢了,是本公主一时疏忽没照看好玉像,不怪你。”
夏侯随珠十分大方,不仅如此还将刚才搜刮来的银票还给了元氏,元氏顿时欣喜若狂。
不少人对夏侯随珠刮目相看,纷纷赞赏夏侯随珠真性情,不骄不躁,是个善良的好公主。
夏侯随珠勾唇一笑,忽然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身影。
“娘,你怎么还没回去啊,姑姑都等急了,派我催您快回去呢。”
元欣忽然间出现,元氏的脸色顿时惨白,怔了下,“欣儿,你怎么来了?”
夏侯随珠红着眼拉住了元欣,让元欣背对着元氏,“你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吧,这个是本公主给你的贺礼,一会本公主还要去参加你的婚礼,有本公主给你撑腰,本公主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你。”
元欣一头雾水,不过看夏侯随珠穿着打扮极华丽,又自称是公主,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公主误会了,今儿不是我成婚,我年纪还小尚未婚配。”
元欣说着娇羞的红了脸。
元氏还未来得及阻止,元欣话已经说出口了,元氏猛的咽了咽喉咙,两条腿都快站不住了。
“是你成婚,你母亲就是给你送嫁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你母亲还未来得及告诉你。”陆赋忽然说着,瞥了眼元氏。
元氏反应过来,立即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今儿是你成婚,欣儿,你糊涂了不成。”
元欣蹙眉,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对这门婚事是十分抵触的,立即反驳,“娘,我什么时候有的婚事,今儿的婚事不是替瑜妹妹准备的吗,你今儿不就是来接瑜妹妹回去的吗?”
夏侯随珠冷笑,“欣儿姑娘,没关系,你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公主会替你做主的,本公主恭祝你们百年好合。”
“公主真的误会了。”元欣跺跺脚,急的小脸涨红,“我真的还没有定亲,我家之前在望城,半个月前才搬入京都城偏远的一处宅子,倘若今儿是我成婚,我母亲又何必来京都城,我又干嘛来找她呢!”
元欣生怕夏侯随珠不相信,指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夏侯随珠轻轻地呢喃着,“是啊,不是自己的女儿成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