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洛在旁边,记下了‘土法炼钢’这个词,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钢制武器有多难得,花上一百斤的生铁,也未必能炼出一斤的钢来,如果陈家有办法大量出钢,那么他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将炼钢法上交给朝廷,二是……造反。
不过傻子才会将炼钢法上交,以皇室那些人的尿性,说不定这前手跟上交,一转身后腿跟还没有迈出步子,对方在后边就一刀捅了上来。
陈贤颂看了一会,便没有兴趣了,而后重新回到气垫船中,让陈家洛指路,到其它的商行和产业去观摩了一遍,大约到正午时,三人开着气垫船回到老陈家,陈贤颂,白芊心在前厅吃着午饭,陈家洛没有资格留在那里,便出了前厅,正准备回家吃些东西,然后再到老祖公面前侍候。
只是他才刚出前厅,一个仆役就走了过来,小声说道:“七当家,梁王府派人在外面等了一会了,说是有事想要见你。”
哦,梁王府?陈家洛想了下,便决定去看看。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梁王府的仆役躲在老陈家大门的阴影下,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好不容易等到陈家洛回来。
他见到陈家洛,立刻就走了上来,先将一张金色的请帖呈上,而后说道:“七当家,我家主人请你,还有请你家的士子阁下到黄鹤楼作客,时间由你们来选,他随时奉陪。”
我们老陈家的士子,陈家洛愣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原来是老祖公。他问道:“你家老爷是何人?”
“我家老爷就是河洛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六郎。”这名穿着灰色麻衣的仆役,很是自豪地说道。
梁家六郎?陈家洛冷哼一声,将请帖扔回到仆役身上,喝斥道:“他梁六郎想请老祖公去作客?也不看看自己的辈份,回去告诉他,如果真有诚意,就让梁家族老亲自前来邀请,他一个小字辈,居然也开得了口,不知羞,不知尊卑,不明长幼。”
说完话,陈家洛就走了。那个仆役脸色青了一会,然后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请帖,回到梁王府中。
他弯着腰,将事情的经过完全说了一遍,当时梁六郎正在书房中练着字,听完后当场气得将贵重的黄松墨砚都给扔到了地上。
“不明长幼?”梁六郎咬着牙怒喝道:“他陈家洛顶多就是比我大一辈,若论年纪,比我还要小半年,他居然敢说我不明长幼?这该死的家伙,如果让我找到机会,非得弄残他不可。”
送信的仆役继续垂着头,他缓缓说道:“老爷,我觉得陈家洛并不是说他是长辈,而是指另一个人。我记得他说过‘老祖公’这个词,关键的地方,是不是在这里?”
“老祖公?”梁六郎此时也记起,自己主要想邀请的人,可是那个天蓝色衣服的士子。想到一种可能,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那个人就是老陈家的老祖,这不太可能吧。他明明和我年纪差不多……不对不对,连梁世友爷爷都没辄的人,应该不简单,难道他真的是老陈家的老祖?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好不容易从高人那里弄来了红颜散,若对方真是老陈家的老祖,那么自己是万万没有机会邀请对方的,梁家洛说得对,如果由他来邀请,确实是不明长幼。况且,若对方真是老陈家的老祖,这红颜散他也不敢用啊,一旦用了,那就是两家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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