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就是想问问你,江璃儿用什么威胁你的?”
“……没有。”
小杏子低下头,仍是摇了摇头。
没用的,江郡主说过,只要她成了众矢之的,就绝不会让她好过。
江璃儿早已交代好人,事情一旦败露,便将她做过的所有恶心至极的事情捅出去,可她宁愿去死,也不愿面对小桃子姐姐那种憎恶的眼神,宁愿让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没有降落就陨逝,也不愿意让他像她一般,在所有人的唾骂、鞭挞之下苟活。这样的痛苦,她经历过了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她最大的勇气就是,无畏的直面死亡。
“好,本来我是想听你自己亲口承认,可现在,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怎么也不肯开口说实话了。”
顾二白放下茶杯,目光沉着的看着她。
“那就由我来说。”
小杏子几乎在一瞬间抬起了头,果然……夫人是知道什么的。
顾二白看着她的反应,轻轻勾唇。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昨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那么反常,难道你真当我一点都察觉不到?
杏子,其实你这人看上去很闷、很老实,其实骨子里很自傲,固执,而且你很自大,总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自己做的决定就是对的。
就像刚才,你口口声声说感谢小桃子,小桃子是你最好的姐妹,可是你有真正为她考虑过吗?你有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吗?你不是以为牺牲了自己很伟大?
其实你就是想让她心里自责,内疚一辈子没能救你是不是?”
“不、不,你别说了,不是!”
顾二白一串接着一串的质问,像魔音一般笼罩环绕在她的耳际,小杏子的心理防线节节败退。
她双手抱着头,猛地摇着,“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顾二白眉心动了动,端起茶湿润了一口干涸的嘴巴,唐僧式唠叨,教科书式的逼问就是有作用。
“你哪里对不起她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你刚才说你不在乎家人,不惧江璃儿威胁,但你还是为江璃儿做事了,我打听过了,你和江璃儿没什么交情,而且桃子一直把她当做情敌,这么讨厌她,你应该也不会主动亲近讨好她。”
“没、没有,你别问了,夫人,你直接处死杏子吧,求求你别再逼杏子了!”
“我不会处死你,既然你活着这么痛苦,就让你活着啊。”顾二白轻轻嘬了一口茶水,徐徐又道,“杏子,你知道这府里最睿智的是谁吗?”
“夫人,我求求你,求求你处死我吧!”
小杏子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上前抱着她的腿,一个劲的磕着头。
“回答我的问题。”
顾二白望着她,眼神一瞬间凌厉了起来。
“是……是场主。”
小杏子抬起头,满头蓬乱,眼眶青紫,配上那死气沉沉的眼神,看起来像个亡命之徒。
“没错,是场主,也正是刚才,我来之前问他一句话。我问他,我经验不足,要是处置不好你们的问题,你们姐妹俩一起在我面前赌气撞死了怎么办?
毕竟你们姐妹情深,不是说什么义结金兰的,都讲究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吗?
但清叔跟我说不会,他说你们早就……貌合神离。”
顾二白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认真观察着她眼底细微的变化。
小杏子眼底写满的,具是惊恐。
“我当然相信他,我相信你也信对不对?
然后刚才我又在想,到底是什么,才能分裂两个如胶似漆好姐妹的感情呢?
对于女人来说,有很多理由,诸如嫉妒、利益纷争,可最狗血的一种是……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话落,顾二白看到小杏子的瞳孔在猛烈的紧缩着。
顾二白眼角微眯。
果然猜对了么?
“其实,昨个去醉胭坊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
小桃子说,这两天你对她的态度很敷衍,事实如果真的据她描述那般,何止是敷衍,简直是残酷,换做一个普通朋友,都不可能因为一盒胭脂冷漠如冰。
还有昨天,你一路将我引到啬园,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致我于死地,直到我看到了江璃儿。
小桃子跟我说过,阿慎喜欢江璃儿,但江璃儿却一直在利用他接近场主,那我想,江璃儿是不是也在利用你来除了我呢?
答案是一定的。
你又为什么被江璃儿利用呢?肯定是致命的把柄被捏住了,退回来说今天,清叔的一番话彻底解开了我的疑惑。
小杏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阿慎的?”
顾二白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小杏子顿时觉得天都塌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话了,微微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
“来人!”
药阁里,骤然传出顾二白一声急促的高呼,众厮卫闻声纷纷冲了进去。
“放开我!让我去死!”
小杏子冲到梳妆台角的身子,被厮卫牢牢拉了回来。
顾二白甩开了被她扭痛了的手,嘴里嘶这气,“怪不得,我知道了。”
“顾二白!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不让我去死?难道你也想像江璃儿那样卑鄙,用孩子来威胁我!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就喜欢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