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着随风飘落的桂花,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鼻中,漫入心间,阮弗容色中闪过一层淡淡的恍惚,蓦然想起那一日趣晋王府的时候,在去书房的路上,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玉兰的香气,很浅很淡,若有似无,秋季本不是玉兰开放的季节,可不知为何晋王府中依旧能弥漫淡淡的清香,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上一次稷歌来永嘉的时候说要去晋王府折一些玉兰回去,不知道最后有没有折到,已经这么多日了,不知道永嘉的事情解决得如何了,这一次她消失在永嘉之中,不知道玉无玦是否有所发现……
突然之间,她眼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懊悔,这才离开了几日,得不到外边的消息,她就受不了了么?其实……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事情非她不可呢?只是……有些事情,是发自灵魂的,这世间,没了一个阮弗,依旧如常进行,可并非尘世选择了她,而是她选择了这个浮荡的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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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永秋眯着眼看着静立在窗边神色沉静的少年,自打中了毒信子之后,他着人观察,从未见过阮弗有过任何慌乱不安甚至焦虑地时刻,而此时此刻,居然还能在……发呆么?
哪怕心中已经有了白饮冰是个不一般的少年这个认知,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依旧觉得不舒服,不能掌控应该掌控在手中的人和事,总能让他心中的屈辱感不自觉地升起。
华永秋站在门口已经许久了,并且毫不掩藏自己的行踪,阮弗自然是发现了这么一个大活人,也看到了华永秋神色中微妙的变化,意外,疑惑,怀疑,阴鸷,而后是不甘与屈辱,微妙的表情从他的脸上出现了又消失了。
将视线从院子中的桂花树上收回来,眼眸微动,神色如常地道,“二少当家?”
华永秋朝着阮弗走过来,“方才看到白公子似乎是有所思虑,白公子可是在为难?”
阮弗摇了摇头,“二少当家有给我为难的机会么,毕竟,在所有的选择面前,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
华永秋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我以为,白公子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
“更多的时间之后,等待我的,不是不见天日的结局么?”
华永秋冷笑一声,“的确是,所以,我本想来奉劝白公子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如今看来,白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已经不必我来劝解了。”
阮弗淡淡一笑,看着华永秋道,“可就算我答应了,二少当家是否就信任我了呢?而我又如何信任二少当家,不会拿一副药来让我成为一个受人控制的奴隶?毕竟,人与人之间,最容易守住的是承诺,最容易破坏的,也还是承诺了。”
“这个问题,白公子就不必烦忧了,只要白公子出手,我便知道白公子的诚意如何。”华永秋道。
阮弗眉心微动,转头看着华永秋,华永秋勾唇,眼中升起一抹贪婪的光芒,那种一切将要在掌握之中的疯狂,已经从眼底慢慢涌动了出来。
正当这个时候,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二少爷?”
华永秋皱眉,眼中的神色渐渐消淡,微微侧头,看着门外地管事道,“什么事?”
“老爷听说二少爷带回来了贵客,这几日一直忙于他事,如今空下来了,让二少爷带着贵客去见一见。”总管的声音,平静地想起。
华永秋闻言,有些怀疑地看了阮弗一眼,却见阮弗依旧神色坦然,毫不知情的模样,将视线慢慢转移开,“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父亲,我们立刻就来。”
总管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华永秋看了一眼阮弗,“白公子,这是我们给彼此的一个机会。”
阮弗淡淡一笑,“而少当家请——”
牢峰谷华家庄的会客堂里,华飞章正在与牢峰谷中的几个镖头会事,大概是刚刚结束了,其余的几个镖头也还没有离开,阮弗与华永秋过来的时候还能从里面听到一些爽朗的声音传出来。
她倒是曾经听稷歌说过,这牢峰谷的当家,是个性情豪迈的人,稷歌虽然整日在他那南方的桃花林无所事事,但其实极少有人知道,隐于世外的桃花林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就像稷歌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fēng_liú不羁一般,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能让稷歌说出与牢峰谷现任当家有些交情的,应该也不是很一般的交情。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她不会暗中宰一把牢峰谷的理由……毕竟……一个镖局活得太有王侯的条件,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么?
虽是心中千回百转,阮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华永秋直接进入了会客堂之中,“孩儿见过父亲,见过几位叔叔。”
华飞章面上爽快的笑意没有消失,倒是会客堂中的几位镖头停下了说话的声音,笑道,“永秋来了啊,我们正与你父亲说到你呢。”
华飞章笑得温良,“永秋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几位叔伯指教。”
其中一个镖头朗笑一声,“你这小子,就是太谦虚了,哪里有我们当年的模样,我们当年,那可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的啊,年轻人啊,还是要有些气魄的。”
华永秋微微一笑,“叔叔们的风采,哪里是永秋可以比得上的,只能望尘莫及了。”
几个镖头闻言,都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