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几日起,京城的大街上便热闹了不少。
时值除夕,有钱的人家门口皆已换上了大红灯笼,就是一般的人家大门上也贴着新剪裁的门贴。
胡同里不时传来炮竹声,一六四四年终于要结束了。
刘鸿渐一行人赶到家门口时,天刚刚黑。
侯府两座大石狮子胸前皆是系着大红彩头,门前两个下人侍候而立,见老爷回来,一人牵马,一人则进去通报。
刚进得门,刘德隆便裹着锦袍从外院溜达出来,身后还跟着牛大棒槌的爹牛大年。
“我儿回来了?”
“是啊爹,今晚是除夕,孩儿打算宴请些亲朋好友,劳烦爹给张罗一下!”刘鸿渐上前微笑着道。
虽然此是小事,他派人吩咐一下厨房的红姐便可。
但奈何刘德隆忙活了一辈子,一闲下来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先前吧,除了去衙门坐坐班,回来还能跟管家牛大年下下棋过把瘾,可牛大年的棋实在是太烂了,虐过来虐过去反倒没了意思。
刘德隆又是侯府的太爷,除了刘鸿渐,没人敢对他吆五喝六,这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刘鸿渐也是无语,知道老爹闲的发慌,于是有啥事干脆跟老爹交代一下,让老爷子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折腾了一天,只有到了内院,刘鸿渐才真的感觉有点累。
孙秀秀挺着肚子坐在床边给肚子里的孩子做着衣物,虽然家中早已不缺银子,但孙秀秀执拗的要自己来做。
刘鸿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享受这杨雪小手轻柔的按摩。
“夫君辽东一去便是半年,明岁应当不会远行了吧!”孙秀秀放下手里的活儿,轻柔的说道。
虽然报效朝廷这等大道理她都懂,但身为一个女子,没有人不想自己的夫君能天天陪在身边。
再加上腹中已有小生命,孙秀秀也很是担心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夫君不在身边。
“嗯,不出去了,最近一段时日啊,本老爷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陪我的两个小娘子!”刘鸿渐趁两人不备,一左一右把二人抱入怀中,伸嘴就想香一个
“老爷,这还没吃晚饭呢!又胡闹!”杨雪和孙秀秀皆是躲开。
……
三人在屋中聊了半晌,直到小兰来唤说宴席已备好,刘鸿渐方才整理了衣衫出了门去。
侯府的中厅,烛光通亮,几个炭盆把屋子烘烤的格外暖和。
刘鸿渐刚进中厅,阎应元等人便起身恭贺,还皆是带来了贺礼。
阎应元、陈明遇、冯敦厚、常钰、祖仇清四人、锦衣卫同知梁阳、就连牛大棒槌也有了一席之地。
这些人皆是一年来跟随他四处征战的袍泽,老阎三人自不必说,跟常钰一样皆是长刘鸿渐几岁,办事稳妥,一年来若没有他们四人负责后勤、征战。
他这个愣头青别说山xi,就是辽东都不见得能拿下。
几人皆是端坐在酒席旁,等候刘鸿渐的训示。
刘鸿渐起身端起酒壶,给每个人都斟上了一杯酒。
“都坐好!”祖仇清四人年纪跟刘鸿渐相仿,一时有些不适应想起身,别刘鸿渐按下。
“今年诸位跟随我东奔西跑,都辛苦了!
好在咱们运气不错,大明的运气也不错,帮皇上平定了北境,承蒙天恩,诸位与本候一样,都已有爵位在身。”
征战一年,除了牛大棒槌,其余几人皆是被男爵的爵位,而祖仇清和常钰更是因功被封了子爵。
刘鸿渐倒了一圈酒,最后给自己也斟上,坐回原处。
“但这还不够,大明积弊已久,四处皆是狼藉,而皇上对本候信赖有加,对我报以厚望,明岁还需要诸位与我一同努力。
为了大明,也为了你们的前程,这杯酒,本候敬你们!干!”
刘鸿渐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其余几人也是很痛快。
“能征战沙场,本就是我常钰的理想,侯爷明岁还望多多照拂!”常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酒喝了个干净。
他本是世袭的锦衣卫千户,年初也是痛下决心,放弃在别人看来艳羡不已的职位,毅然加入了万岁山千户所。
如今征战将近一年,他已是子爵,他赌对了。
“承蒙侯爷不嫌,给我等四人以立身之地,刀山火海,但凭侯爷一句话,我四人若皱了眉头,便不算个汉子!”
祖仇清、王朗、刑山、岳成泽起身端起酒盅立誓。
“俺牛壮……全听老爷的!俺干了!”牛壮本来也想像其他几人一样表表衷心,可站起身来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
“哈哈哈哈……”众人皆笑。
阎应元三人则是饮了酒后不发一语,刘鸿渐觉得三人今日有些奇怪。
他从腰间摸出来早已备好的银票,每张皆是三千两,给几人分发。
“侯爷这是做什么?”众人皆是面露惊讶。
“没啥,发点银子呗,都拿着,谁墨迹谁罚酒!”刘鸿渐不容置疑的道。
虽然他们皆有朝廷发放的薪俸,但明朝的薪水之低简直令人发指,而刘鸿渐又明令禁止他们贪墨,虽然他自己没少薅皇上羊毛。
但你吃肉,总得让跟随你的兄弟喝口汤吧,对兄弟,他向来不是吝啬之人。
若不是为了以后的大计,他也不会去薅崇祯羊毛,钱这东西,够花便行了,多少是个够?
到了梁阳,刘鸿渐除了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还外加了十万两。
锦衣卫有一万个弟兄,来年他还